余氏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面具男就是皇帝的人。
很简单,在余氏的认知中。
整个江南,不论是官差,还是士绅,又或者是富户。
没有一个人提起太子的时候,敢这般不敬。
对于皇权的敬畏,早已刻进她的骨子里。
太子与皇帝一般,都代表着这个时代最高的权力。
余氏以己度人,一点不信林家人敢这般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其实伯夫人说与不说都不会影响大局,你若肯主动举报,尚可将功补过。
不说,等事情查出来之后,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被一网打尽。
上面既然派人下来了,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林氏被人整垮。
林家在陛下和太后心中的地位远非你们的想象。
抛开他们与圣祖和太后的交情不谈,单凭林家每年为国库挣的巨额财富,陛下就不会动他们。
林家这份挣钱的能耐,并非每个从商之人都能做到。
大乾的盐商和糖商从来都是分开的,唯独有林家,两者兼顾。
江南有多少人眼红林家,这么些年了,你见谁能动林家的位置分毫?
盐劫案发生后,知府大人给了林家十天的时间。
要求他们在十天之内,补齐食盐并找出凶手。
此事想必夫人也知道。
如今十天早过,凶手没见他们找出来,知府可有对林家有任何动作?
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夫人难道还看不明白,只要陛下不想动林家,就谁也动不了?
我之所以会来找夫人,一是实在瞧不过伯爷的所作所为,二嘛,自然是想尽快解决这个案子,好早日回去复命。”
面具男看着余氏犹豫不决的模样,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张口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余氏......
面具男与余氏的院子里与她交谈了大约有一刻多钟,接着就利落地翻过墙头,失去踪影。
杨家院子的护卫们就像死了一般,对此毫无所觉。
余氏对此倒不觉得惊讶,她一旦认定面具人来自皇帝身边。
心里下意识的觉得别人是内庭高手,区区伯府的护院侍卫发现不了他很正常。
面具人从杨家院墙出来之后,很快有个黑人掠过来,带着他遁入密林。
进了密林,面具男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明媚秀丽的面庞。
接着脱下脚下足有五寸多的高底鞋,接过黑衣姑娘递过来的舒适的软底鞋给自己换上。
做完这一切,口中发出一声感慨:“穿着这么高的鞋飞檐走壁,还得保证不露陷,可真是难为死我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改扮的云秋染,来接应她的人不用说,正是冬竹。
她换了男装,穿上足有五寸多高的特制木屐,为了走路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鞋底铺了几层软布。
用宽大的裤脚将整个鞋子覆住,衬得她的身材比平常高出一截。
打死余氏都想不到,看上去神秘又高冷,说话的声音和动作,都看不出半丝女气、同时对太子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的面具男会是云秋染。
“姑娘,怎么样,此行可顺利?”冬竹一边帮她按摩舒缓脚腕,一边随口问。
“余氏性情急躁又愚钝,加上被承平伯逼成这样,想套她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走吧,先回去。”云秋染道。
冬竹没有再多问,两人很快回到林家。
“染染,怎么样?”林大舅一看到她,立即迎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盐劫案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舅舅,传信给允江那边,多注意余家的动静,跟着他们,或许不需要咱们费太多的事,那些盐就会自己出现。
对了,麻烦舅舅安排些人,多注意杨大郎和余氏,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要保全他们的性命,就不能失信于人。”云秋染笑了笑。
蹲在幕后,做那个看对方自相残杀的渔翁,确实挺有意思。
对方不是喜欢背后放暗箭嘛?现在让他们尝尝被自己人背刺的滋味也不错。
一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允江渡口,一艘大型货船通过了官检,正要驶离码头。
前面突然来了两队身着盔甲的官兵。
他们一到码头,就对着那艘大船喊:“停船,停船,接受检查。”
“官爷,我们这艘船昨个儿刚接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