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四十里外,有个村子叫泗水村。
泗水村背靠禺山,前面就是绕村而过的泗水河,河岸两侧有几百亩良田。
山水具备,每家平均下来还有几亩良田,离京都又不远,闲散的劳力不时可以进京做点活补贴家用。
相对外面那面的那些贫困之地的老百姓来说,泗水村堪称富裕。
别的不说,起码每家基本都能吃饱饭。
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子,青砖大瓦的宅子就有十户,其它的也多是结实的土坯房。
纯茅草屋,整个村子里共只有两家。
江远的家就在这里,他的父亲五年前在泗水村落了户。
他们家是一栋带前后院、并五个房间和一个大堂屋的青砖亮瓦的宅子。
在泗水村十栋青砖大瓦的宅子中,也算是醒目的存在。
整个泗水村,除了里正和两户有功名的富户,就他家的宅子最敞亮。
村子的西头还有个私塾。
泗水村的男童满五岁之后,几乎都会送到这里开蒙。
江海潮当年会选在这里落户,正是看中这个村子软、硬设施都不错。
九月三十,江远休沐的日子。
他一早就骑马往家里去了,从秀蜀山庄的到泗水村不过三十里地。
骑快马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江远走到村头的河口边,早饭的时间刚过。
村里很多人家的娘子都在河边洗衣服。
有那好事的小媳妇和大婶看到江远,顿时挤眉弄眼地朝旁边一个洗衣的少女打趣:
“哟,胡娘子,你家江大郎回来啦。”
被打趣的少女秀丽的面颊上顿时飞上两团红云。
她压着心里的羞意,抬目对越来越近的江远打了声招呼:“江大哥,你回来啦。”
少女就是胡月娘,五年前她父亲过世后,被托给江远的父亲江海潮照顾。
胡父妻子早逝,膝下仅胡月娘一女。
他一死,不仅女儿托给了江海潮,家中积蓄自然也一并给了他。
江海潮当年与胡父的交情不错,又得了不菲的钱财,这些年,对胡月娘倒也不错。
“嗯,你忙,我先回家见父亲和母亲。”江远面色复杂地的朝她点了点头。
胡月娘的相貌秀丽温婉,在泗水村的一众姑娘中,算是很出挑的存在。
只是长在乡野的姑娘,每日要洗衣做饭,上山捯饬些柴火什么的,避免不了要经常晒太阳。
肤色不像城里的大家小姐那么白皙,衣服也远不像她们那么精致华丽。
比起城里那些相貌出挑,衣服精致的姑娘自然要逊色几分。
江远看了她两眼,很快收回视线,转目和在场的几个长辈打了声招呼,就骑着马朝村里去了。
等胡月娘洗完衣,拎着盆子离开河边后,几个爱嚼人是非的妇人立即讨论开了:
“说起来胡月娘运气还真不错, 一个寄居在别人家的孤女,竟能配得江大郎这样优秀的好郎君。”
“这不还没嫁的嘛,不过是江郎君的爹娘有那么点意思罢了。
现在江郎君去大户人家做护院了,他身手好,相貌也出众。
若是运气好,被什么官家小姐看上,哪里还有她的份。”很快有酸的人接过话头。
尚没有走远的胡月娘闻声脚步微微顿了一顿,接着又神色自若的朝前走去。
这种酸话近一年多她没少听,原因吗,自然是她的身份没被挑明前,江大郎一直是村里的香饽饽。
江家一共只有五口人,住这么个大宅子,本身就很惹眼。
加上江家父子的武力值惊人,来村里不久,就凭一身过硬的功夫赢得了村里的敬畏。
江远随父亲来到泗水村的时候,刚刚十六岁,正是合适说亲的年纪,相貌也不差。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每天上门说亲的人几乎要踏破江家的门槛,却被江父江母用各种理由挡回去。
那个时候的胡月娘才十一岁,泗水村的人都以为她和江慧一样,是江远的亲妹妹。
自然不会有人想到江父江母不为儿子允亲,是为了这么个小姑娘。
大家那时候都以为是江远父母的眼界太高,看不上村里的姑娘。
直到一年前,江远都及冠了,还没说亲,江父江母怕人说闲话,才隐约将胡月娘的身份透露出去。
她的身份这一透露,酸的人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