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云，是白的，风是柔的，柳树也还是柳树。

李平阳还是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

在皇家学堂里，无忧无虑。

这个世界在她眼里，是美好的。

是儒家老师讲述的那样，人人守德知礼，人人友善。

七岁的夏天。

她跟随皇叔前往崇州赈灾。

她不明白，那些粮食本来不就是农民的吗？

可为什么那些农民伯伯对她和她的皇叔感恩戴德，更不明白皇叔为何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农民伯伯的跪拜。

她觉得朝廷只是把农民伯伯的粮食还给农民而已。

“皇叔，这是为什么啊？”

李平阳天真的询问。

皇叔只把她当成小孩子，想了想道：“最简单的道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些百姓拿了咱们的粮食，自然要对咱们感恩戴德啊。”

“可是，这些粮食本来就是他们的啊。”

李平阳争辩。

皇叔也是愣了一下，随之就把她训斥了一顿。

十四岁的夏天。

皇爷爷要建造一座宫殿，看中了一片土地。

那里生活着好多百姓，因为一纸诏书，所有人都成了流民。

而且没有人敢反对，因为皇爷爷是天子。

十五岁的夏天。

一个百姓误杀了皇家的一条狗，被判处了死刑。

一个上大夫醉酒奸杀了一个良妇，被罚金三斤。

……

终于，她明白了什么叫皇家，什么叫天子。天子就是，整个国家都是他的，土地，人民，房屋，等等。

他给你，叫赏赐，你给他，叫忠诚。

她很生气，她跑去问最疼爱她的老祖。

老祖反问她，如果皇权不至上，玉国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人畏惧皇帝，会不会人人都想当皇帝，那样，会年年战乱。

国家要稳定，要太平，就是要用这些手段，就是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让所有人各安其职，本本分分。

玉国才永远是玉国。

虽然有些不公平，但却能让绝大多数人，都能活下去，不用去拼命也能活下去。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她觉得不对，她想反驳，可是她发现她反驳不了。

于是她开始学习，学习儒家，学习法家。

渐渐地，她越是学习，越觉得老祖说的是对的。只有用儒家的仁义束缚蒙骗百姓，让他们忠于天子，相信命运，再用法家制定的法律定下名义，让那些敢反抗的人都变成反贼逆子，才能长治久安。

玉国才能永远姓李。

可是，她心里很难受，却也只能认可，并且成为恶龙。

“我想要这世间是她该有的样子，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李平阳缓缓说道。

嗡。

金光散去。

李平阳也挣脱出了幻阵。

听完李平阳讲述的过去，古尘很惊讶，原来李平阳也曾是人。

可真的出来了，李平阳却有些恍惚，迷茫。

她到底该做什么？

看着李平阳如此，古尘突然觉得这个丫头有些可怜，或者说，生错了地方，如果生在天界，应该是个争道者的好苗子。

好吧，看在李平阳曾经是个人的份上，古尘决定提点一下她。

“李平阳，法家是个好东西，但，不应该为一姓之家所用。”

“什么？”

李平阳似乎还有些恍惚，没有听懂。

古尘接着道：“它不应该是个工具，而是所有人的尊严。”

“法家…是所有人的尊严？”

李平阳轻声呢喃，渐渐的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恢复清澈。

她站了起来。

突然觉得周身上下一凉，低头去看，只见山峰在风中微微颤抖。

她的衣服早就被幻阵产生的雷霆电成炭片。

她不动的时候还好，一站起来，立时碎了一地，随风飘飞。

不等她惊慌，一件外衣裹住了她。

古尘早就知道会这样，提前把自己的外衣准备好，看到李平阳起身，就直接扔了过去。

“别嫌弃，臭男人都这样。”

李平阳闻言看去，只见古尘早就背过了身去。

便把有些酸臭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