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眨眼，白昼便接了班。

任璟寒睁眼的一瞬，阳光照在他脸上，发出反光的白皙色，犹如睡梦中的王子，任璟寒醒来，沈涵曦已不在身旁。

楼下的欢声笑语，传入耳畔，任璟寒寻着声音的踪迹，缓缓下楼。

一张大大的木桌，沈涵曦坐在外婆旁边，浩浩和诺诺挨着沈涵曦，昨晚还陌生的不敢说话，今早便一直缠着，一起吃早饭。

一桌子的人嘻嘻闹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任璟寒恍惚，仿佛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便在此。

“快来，外婆做了大包子。”软乎乎的。

沈涵曦瞧见他处在楼梯处，便喊他过来。

浩浩和诺诺看见他，“哥哥，哥哥”的一直喊不停。

任璟寒入座，外婆给他夹了包子，沈涵曦将热乎乎的米粥递给他。

舅舅说，“璟寒，吃完早饭，一起贴春联吧。”

“你可不要把你自己写的贴上去，贴我新买的。”舅妈深知舅舅心中所想。

“我写的有问题？”

“爸爸，不好看。”浩浩和诺诺摇晃着小脑袋，冲着爸爸笑嘻嘻。

舅舅摆着笑脸，抹掉诺诺脸上的饭渣，“好，不贴。”

镇上的各家各户已开始忙碌，除夕这晚意义深重，每家开始准备各种年货，清理家中的房屋。

舅舅他们一早就出了门，剩下女眷和小孩留在家中。

“舅妈，在那。”

沈涵曦头戴报纸叠成的帽子，身穿外婆做的大花袄，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指着墙上来回跑路的蜘蛛，舅妈拿着长长的扫把，胳膊一挥，抡起扫把，墙上的蜘蛛难逃死劫。

“曦曦，哪里还有？”

舅妈举着长长的扫把，从那头走到那头，墙角的蜘蛛网无一幸免。

浩浩和诺诺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沈涵曦和舅妈追蜘蛛毫不影响他俩，外婆在厨房里炸糕，客厅里弥漫香喷喷的糯米味，有过年的气氛。

晚上天黑透，一家人围在大桌子上，外婆做了很多菜，沈涵曦爱吃的占了一半，舅舅拿起尘封多年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任璟寒倒了一杯。

窗外的烟花不断，夹杂着鞭炮的噼里啪啦声，外面的天一片红火。

“来，璟寒，喝，不醉不归。”舅舅刚喝完一杯，辣的皱眉。

舅妈管他，“少喝点，谁大过年还要再照顾一个酒鬼。”

任璟寒看着舅舅和舅妈老夫老妻，舅舅有人管，再转眼看向身边的沈涵曦，小嘴鼓鼓的，和身旁的浩浩叽里咕噜地讨论着哪个菜好吃，哪个菜辣，哪个是甜口的。

“你喜欢吃狮子头啊。”

“嫂嫂喜欢糖醋鱼。”

“对，还有那个小炒腊肉，炸糕，真羡慕你，在家可以一直吃外婆做的饭。”

“嫂嫂，以后我们一起吃。”浩浩年纪小，脑袋瓜里不太懂，一笑露出缺牙的小脸，冲着沈涵曦笑嘻嘻的。

客厅里播着春晚，小品的笑声齐哄哄的，沈涵曦吃了一半，碗里的菜还未吃完，就睁不开眼，困意来袭，开始控制不住的点脑袋。

点着点着，靠在了任璟寒的肩膀，任璟寒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托起她的脑袋，放下杯子，“舅舅不喝了，曦曦困了。”

舅舅喝得酒醉迷离，“啊，困了，回去，睡。”

“外婆，回房了。”

外婆此时也贪喝了几杯，脸上醉醉的表情和舅舅一模一样。

任璟寒抱起沈涵曦，稳稳上楼，沈涵曦眼皮不带睁一下，沉沉入睡。

开门回房，隔离外界吵闹的声音，沈涵曦手里还抓着橘子，任璟寒将她放置好，将脸上的发丝别过，盖好被子。

俯身，任璟寒刚喝了酒的脸颊微红，在沈涵曦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一个沾满酒气的吻，在沈涵曦额头静静待着。

任璟寒没走，一直待在她身边，今年与以往的年不一样，她和外婆，舅舅舅妈，浩浩和诺诺，都和他一起过这个年，有了新年的味道。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时间已过半，楼下舅舅像是喝多了，舅妈开始絮叨舅舅的声音传上二楼，电视机里春晚的声音还在继续，任璟寒望着沈涵曦熟睡的脸，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他喜欢今年。

楼下浩浩的笑声和外婆的笑声清晰地传入耳畔，外婆家一直热闹，这也是他带沈涵曦在外婆家过年的原因。

任璟寒起身站到窗外，窗外的烟花持续不断，他想起了第一次和沈涵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