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延极一路紧赶慢赶冲回了山门,几千级的石梯中间不歇一步,山腰呼啸的风声盖不住他急促的呼吸,步履飞快每一步都好像踏着彩云。
山间亭岗的弟子见他如奔命一般窜上山来,纷纷凑上来询问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封延极无暇坐下细说,只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有要事向门主禀报便继续赶路。
“报告师傅,入门弟子封延极求见。”
一位供奉弟子敲了敲门向梵净宗门主禀告道。
“我与几位长老正在商议门中大事,你让他在门外等候,迟一些你再领他来见我。”
“师父,我早和他说了,但他无论如何现在都要见你一面。”
“无需多言,就让他在外门等着。”
“是。”
供奉弟子随即就把门掩起,消失在了众长老视线外。
“依诸位看,我们该当如何?”
余伏岩转过身来望向在坐的几个长老,延续起被弟子打断地讨论。
“我们梵净宗在这座山上安分了几百年,不跟别人争什么,也没什么值得别人眼红的,在外未曾听闻有什么仇家,他们千里迢迢要到这里来,那究竟是图什么?”
镜清长老说道。
几个长老端坐在太师椅上,轻挥拂尘默默思索,心中觉得镜清长老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图什么,那图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图我们的山上风光好,图此处的麋鹿樟子肉好吃,图我们的院子宅子高大宽敞又亮堂,图我们宗门功法物理天下无双,这山上的好处说也说不完,他们哪里能不动心?
再说他们个个蒙着脸穿黑衣服,谁知道是男是女?说不准他们山上都是女徒弟,看我们这里俊的多,要把我们都给虏了去咧。”
李雄岐瞪着眼睛一脸认真说道,他约莫四十多岁,胡茬盖满了半张脸,身形高大壮硕,声音洪亮雄浑,形象样貌与在座其他人都不太相同。
几个长老听他的话不禁抬起手来,用衣袖默默掩住嘴巴发笑。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李雄岐说道,他摆了摆头很是疑惑。
长老们招了招手,咬紧牙根,把笑强忍了下来。
“镜清师弟似乎不信我的话?他们驻扎之处离我们山门也不远,那你自己下山一看便是。” 门主余伏岩说道。
“他们派驻了不少门人驻扎在这里,这个只要有眼睛我们都能看得到。
可他们既没有在我们尚未得知情报时突袭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没有堂堂正正给我们下战书,师兄又凭什么断定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
“那不然他们千里迢迢远赴我们这等贫瘠偏远的地方,是来找我们喝茶谈天交朋友的?还是拖家带口搬着金银细软要来投奔我们的?”
“这……”
“门主师伯,我有紧急的事项要求禀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响亮的拍门声、急促的呼吸声和一步一步隐隐约约的奔跑声。
见门内没有反应,封延极将门直接推开,门主穿着紫色道袍的背影猛然映在他的眼前,师叔师伯们的眼神齐刷刷投到他身上。
“出去,这里也是你能随便来的?”师傅梁榆风厉声呵斥道。
这时几个供奉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就要将他反扣在地上。
“可算把你逮住了。”
“师傅,是弟子失职,我们本来按照您的要求让他在门外等候,结果他趁我们没防备,把我们一推就冲了进来。”
供奉弟子说道。
封延极挣扎着将周围两个供奉弟子挤开。
“门主师伯,师傅和各位长老,我知道擅闯议事堂是藐视师门的大不敬之罪,但因人命关天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之后我心甘情愿接受门内处罚。
现在山下有一伙黑袍人士,似乎是玦山门人,近几个月来他们在我们这梵净山下安营扎寨,欺凌百姓犯下恶行无数。
现在他们似乎又要出动,此次他们杀意旺盛,估计要向百姓下死手方才能满足内心的暴戾之气,请门主师伯立即派门中好手下山前去救援。”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门主余伏岩转头向他打量了几眼。
“嗯,我说完了。”
封延极回答道。
“好,我们商议商议再说。
你们两个把他押出去,让他先到柴房里自己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