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一个道人的动作看起来奇怪无比。
他迈步时大腿先抬起,前腿腾空定住片刻后,小腿再下探触地,最后脚踝下压全面着地,另一条腿继续重复前腿动作。
从脚下到腰间每个关节都如同独立行动一般,全身极不协调,似乎连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都不如。
看他既没有找根树枝当拐杖,双腿也还算稳健,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为何会以这种僵硬别扭的方式走路?
而且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封延极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是要往前走,去寻找返回地面的出口。
没想到他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瞬时一转,又折往另一方先继续前进,朝向与之前的路径正好构成一个直角,不差一分一毫。
封延极认定此人必不会是门中寻常弟子,但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大半夜和自己一样跑到这几乎没人知晓的隐秘之处来。
于是他便借着树木岩石的掩护慢慢跟进,想一看这人的究竟。
地上满是金黄的落叶,封延极便迈起疾风步,让自己在穿行其中完全不发出声音。
靠得越来越近,封延极发现奇怪的地方也越多。
这道人在袖管之外完全看不到手臂的存在,现在虽说已入秋了十多天,但天气也远没有冷到要将双手完全藏在衣袖里的地步,况且他衣袖此时正随着洞中的山风四处飘动,其中多半什么都没有。
莫非他已双臂残缺?那他腰间佩剑又如何使用?
封延极感觉越靠近,他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他想看更清楚,就往前走得更近了些。
但不知有哪里不对,好像突然被发现了一般,那道人的身体直接转了过来。
封延极赶忙把身体蜷缩到一块石头底下,匍匐着向另一边转移。
那道人的脚步声已经不见,紧接着是一声拔剑出鞘的清脆金属刮擦声。
封延极心想:那人止步不前,多半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不过他是如何使剑的?用嘴叼住不成?
他过去曾听说海外东瀛之地有一种三刀流的招法,武者两手各持一刀,第三把刀则以牙衔刀,三刀同出,骤如暴雨,攻势凌厉。
但也不过道听途说而已,用嘴使刀的架势他还真没见过。
忽然眼角一阵寒光闪过,一股危险的预感腾入封延极脑中,他本能地一闪。
回身看去时,之前藏身那块岩石上现出一道倾斜的贯穿剑痕,上部正沿着剑痕缓缓滑落。
他心中微有余悸,若是刚才那一剑斩在身上……
当他抬头看向那道人时,发现更加不可思议。
哪有什么道人,面前那物别说四肢面目,连一丝骨骼血肉都看不到,就是一套道袍鞋帽平白立在空中,其中什么也没有。
“这是何人所施术法?在下擅自闯入洞穴是迫不得已,并非故意为之,其中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解释解释,不必上来便下杀手。”
封延极以风之力传声,回响在洞窟之中久久不散。
他心想这一具道袍傀儡怕是也胜过自己,若是施术的人亲自出手,自己恐怕难有脱身的机会,便决定服个软换取一线生机。
但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道袍傀儡再次发动攻击,封延极看到那把佩剑稳稳立在道袍袖口之前,好像它们本就连接在一起般。
傀儡也不再以僵硬的姿势行走,而是直接在空中漂浮。
封延极心中感觉不妙,本来它行动力低下,自己还可以用速度优势以之长克敌之短,但他不比自己差多少,这还怎么打?
眼见道袍傀儡剑刃再次抬起,封延极想先发制人抢出一个机会,
他一个疾风步突到面前,拳峰之前凝成一个凤眼,周遭气流都汇聚于前,强劲的暴风转瞬形成。
风暴之拳!
地面上卷起无数枯黄的落叶,就连鸡蛋大小的石头也混杂其中,一道黄色的风暴骤然成型,千斤的劲力化作疾风倾泻而出。
只在顷刻之间,道袍傀儡未来得及闪躲便已卷入其中,在风暴中心被裹挟着上下翻飞。
强风不停的蹂躏扭曲使得支撑道袍成型的术法之力也逐渐耗尽,当风暴渐渐平息之时,道袍便已如失去普通衣物一般掉落到地上。
封延极从怀中撒出一把符箓,想把道袍付之一炬免除后患。
当符纸还飘在空中时,地上的道袍便又如气球一般瞬间充盈膨胀起来,并飞速跃起,几道剑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