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随着曹操一行人回到司空府,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静了下来。他自认为殿前一番表态能够让曹操信服,但却不知暗地里,自己已经深入权力争斗的泥潭。
“你说什么?董贵人死了?”曹操听后,挥了挥手让亲卫退了下去。
曹丕走到曹操身前,把药递给了曹操。他稍加思索后,还是问道:“父亲,董贵人一死,恐怕又要遭言官弹劾了。”
曹操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可能是汤药太苦,让他眉头紧锁。他什么都不怕,就是忍受不了汤药的苦味。
他抬起头,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一个是自己亲儿子,两个是自己养子,于是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曹操喝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蜜浆,说道: “董贵人本就是该死之人,今日荀彧给为父留尽了情面。此时许都不能乱,我已经让你们元让叔叔和荀彧留守许都,缓和与天子的关系。”
见三位少年都是一副埋头沉思的样子,曹操轻轻地咳了一声,道:“今日你等也都经历了不少事,都下去歇息吧。平叔留下,为父有话问你。”
曹丕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何晏,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为何父亲这么宠爱这个假子?自己今天做的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屁孩?
但是嘴上却不能发出牢骚,拱手施了一礼便拉着身边一副无所谓样子的曹真走了出去。
“哎呀,今日都在赶路,这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平叔,你我二人沐浴清洁一番,也解解乏。你看可好?”曹操笑着问道。
何晏虽然一口答应,但心里却满是疑惑:“这大冷天的,洗什么澡?老板的心思,太难猜了。”
天气阴冷,但堂内却被炭火烧的暖洋洋的。几位侍女正往两只木桶里面撒着花瓣等香料。何晏看着面前的几位年轻侍女正要给自己更衣,脸瞬间红了。
虽然他现在看着才八岁样子,但却两世为人。上辈子的他只知道在生意场上拼杀,却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自己洗澡,也是让何福何清在门外候着,哪里见过今日这等场面?
一旁的曹操看着何晏窘迫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怎么,一向沉稳的何平叔,还怕我府上这几位侍女?”
何晏暗骂了一句:老匹夫!
“不劳烦姐姐,我自己来!”何晏小手一下拉住了要给自己更衣的侍女,面色更加红润。
“不捉弄你了,你们下去吧,让他自己来!”曹操乐了半天,最后终于让几位侍女下去了。
何晏飞快地跳入浴盆,热气蒸腾却不烫。他将头也埋了进去,之前的记忆瞬间又席卷而来。
前世自己白手起家,好不容易创办起来的鸿翔集团竟然毁在了自己没有看清的那个人身上。
他自认为能够如同下棋的棋手一般,能够用自己精妙的布局赢下棋局。到最后,自己才知道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我来到这世上,不是为了成为谁的棋子,只为做我自己。”
何晏从浴盆中猛然站起,溅起一地水花。他撩起前额被水打湿的头发,见曹操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得差点喊出来。
何晏心想:这老匹夫想干嘛?哥可不喜欢男的。
曹操走到他身前,递过来块浮石。他说道:“臭小子,今天你来给为父搓背。”
何晏当然得答应,他将浮石接过来,便走到曹操身后。当他仔细看曹操后背的时候,一处新的疤痕让他触目惊心。
那是一处箭伤,刚好处在心脏的旁边。如果在往中间偏上半寸,估计就再也见不到曹老板了。
“你看到的这一处箭伤,可知是为父是在哪里受伤的?”曹操悠悠地问道。
何晏搓背的手顿了顿,再次轻轻的在曹操刮了起来,口中低声道:“孩儿不知。”
曹操脸色黯然,嘴角却微微一笑,仿佛对那件事已经释怀。他轻轻地说道:“宛城之战,你子脩哥哥与典韦皆替为父战死。此事,无人提及。呵呵呵,他们也不敢提及。”
何晏刚想安慰,曹操又自顾自地说道:“平叔啊,为父待你如何?”
曹操话音刚落,何晏手中浮石“啪”得一下掉在了地上。他连忙将浮石捡起,丢进了铜盆中。口中说道:“父亲对何晏视如己出,跟其他兄弟姐妹无异。”
曹操听过何晏的话后,并没有急着否认。他回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这位养子,微微一笑道:“你小子,是个好材料。只不过,还是太嫩了。”
他说着,又重新坐回了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