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交代的事情不少,江涵努力的记着,等全都交代完,众女鬼簇拥着江涵从堂屋出来,到了中院,大伙又齐刷刷的深施一礼,这才化作一团青烟纷纷隐去。
再往东边一看,天似乎隐隐的有要亮的意思,江涵一看别慎着了,他现在可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这事儿要想成,就得跟时间赛跑。
来到后院的月门,迎头就见两扇门中间锁了一把四寸见方的黄铜大锁,江涵倒也没觉得是难事,歪头对着身边的空气低低的说了一声。
“钟小姐,您受累!”
话音刚落,大锁“啪嗒”一声就开了。
江涵心说罢了,有她们姐儿几个在,这些都不算事儿。
把锁从门上弄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儿,江涵迈步就往里进。
后院一排后罩房足有十来间,所有的门上全部上了锁,院子正当中种了一棵槐树。
江涵毕竟是读书人,有些东西自然想明白的自然快些,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正当中种了棵树,不就是个“困”字吗?
原来杨稷当初找的道士就是用了这棵树作为阵眼,想把玉娘她们都困在后院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血月之夜,人家玉娘把这镇给冲开了。
江涵来不及看树,一路小跑奔着后罩房最里面的那间就去了,到了门口一看,锁已经被打开,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锁弄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推门就进。
借着隐隐的一点光看去,屋里直直的躺着两口大棺材,颜色看不真照,不过肯定是深色调的。
得亏江涵这是提前知道了女鬼们的事儿,否则就现在这场面绝对得给他再吓尿一回。
来不及欣赏,江涵走上前,费力的推开左手边儿的那口棺材,里面的金银见了这微弱的光,一下子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江涵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果然如钟玉娘所说,杨稷把金银财宝全都跟这些女鬼的尸体放在一块儿了,真是聪明,谁能想到这个?退一万步讲,就算进个贼,这都不好偷。
这还没惊讶完,耳边厢有人就说话了。
“这是首是我的!”
江涵看不见人,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点了点头,轻轻的道:“姑娘,那小生就得罪了!”
“江公子,大恩不言谢!”
江涵摸着黑,将手伸进了棺材里,他要拿走尸首的一块骨头到外面去安葬,这样一来,等到宅子外围的法阵解除后,她们出去了也能有的地方安身。
但由于一会儿还得跟白天那老头有交集,所以也不能拿太大的骨头,免得让人怀疑,所以就只能拿点小的。
可这黑灯瞎火的看不见,结果也就只能摸着来了。
江涵还有点不好意思,尽可能的找了个靠近手的位置,顺着胳膊一点点的往下摸,最后取了一小块指骨。
跟女鬼交代了几声之后,又在不起眼儿的地方拿了两锭银子,这才又把棺材盖儿盖好去开下一个棺材。
江涵一间间屋子进,一口口棺材开,每具尸首几乎拿的都是指骨,每口棺材也是拿了两锭银子。
终于来到最后一间了,这会儿天就有点微微亮了,江涵一琢磨,这些人里也就牡丹和玉娘没说过话,那不用问,这两口朱漆的棺材肯定就是她俩的了。
上去还是先推左边的那个,伸手进去一摸直接就拿出了一节小指,之后又是两锭银子。
江涵一边盖棺材一边就想,亏了这些人最短的也死十年了,否则烂的血肉模糊,这骨头还真不好拿。
右边这口棺材刚一开,耳边又响起了玉娘的声音。
“江公子,你拿我一块脚指头吧!”
江涵顿时一愣,然后小脸一红,扭捏的道:“钟小姐,这不合适吧?”
古代女子的脚基本就是名节的象征,一辈子只能让三个男人碰,一个是自己的亲爹,一个是自己的丈夫,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子,其他时候别说让人碰了,看一眼都不行。
明清两代很多的春宫图里女子都是穿着鞋的,这就说明,她们的脚就是连偷情的情夫都不能看。
而以江涵的年纪来看,做玉娘的干爹肯定不行,做干儿子似乎又大了些,所以唯一的答案就只有那个。
江涵臊的不行,玉娘倒是心平气和。
“江公子此去路上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万一客死异乡,到了阴曹地府您也算是个有妻有家的人,不至于在外边做个孤魂野鬼,您也别推辞,这就算小女子对您大恩的谢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