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无可吐,脑袋蒙蒙的发疼,云弃却仍然觉得恶心,然后浑身都疼了起来,甚至于产生了幻觉。
“弃儿,多吃点。”
女人脸上挂着笑,柔声说着,夹了一块肉放到碗里。
这是两年来她们第一次吃上肉,也是女人为数不多的笑。
破旧的屋子里,一大一小围着一个不怎么稳当的桌子,上面摆着不符合周遭环境的吃食,看得人直流口水。
但小云弃不敢动筷子,生怕一个巴掌或一根棍子就打了下来,又或是一把刀。
女人时常处于癫狂状态,有时候冷漠的看着他如同陌生人,有时候愤怒的想杀了他,有时候温柔的像个娘亲。
“弃儿乖,是娘不好,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女人颤抖的声音卸下了小云弃的防备,也安抚了他的惧怕。
本来就是小孩子,在娘亲的柔声歉意下,轻易的就遗忘了娘亲的过往残忍,亲近了起来。
干瘦的小手拿着成人用的长筷,不怎么利索,一张小脸埋进破旧的大碗里,狼吞虎咽了起来。
肉,真好吃啊。
女人枯瘦的面庞逐渐朦胧起来,擦了口脂的红唇如同血口,噩梦也随之到来。
“疼……好疼啊……救救我……娘亲……”
小云弃满地打滚,浑身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周围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恶臭和血腥。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的娘亲去哪儿了,是不是也一样的痛。
本能让他喊着救命,喊着娘亲,可无人回应。
长久的疼痛没有让他麻木,反而更加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痛。
糟糕的环境和恐惧触发了他的身体防御机制,他吐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时辰?几天?又或者是几个月。
“恭喜你,活了下来。”
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高高在上的犹如神祇,看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就像是在看微不足道的臭虫。
活着?
小云弃觉得还不如死了。
男人说他的娘亲把他卖了。
小云弃不信。
男人说他要是活过两年,就放他回去。
小云弃应了。
此后的两年是无尽的黑,每一刻都是痛苦和血泪,小云弃都咬牙撑了过去。
当他回去那个小破屋的时候,仅剩废墟一片。
周围的人都说她嫁了人,那个男人看上了她的钱。
钱?
小云弃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女人生活的地方。
比小破屋好,却是杂乱不堪。
女人很懒,每日只会收拾自己,屋内的事情一切不管,如同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疯癫的时候也不忘涂上口脂。
男人醉醺醺的回来,张口就是银两,女人不给,一顿暴打。
哭天喊地的叫声比不上他两年来的分毫疼痛。
小云弃站在门口,果然是把他卖了啊。
“弃儿,快救救娘亲。”
女人朝着门口跑,看到了小云弃,顾不得惊讶,救命稻草般扑上去求救。
他从未见过女人如此狼狈,像是曾经的自己。
“弃儿!”
女人见小云弃没有反应,尖声喊着,然后一把抓住小云弃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是我儿子,钱都在他这里。”
女人祸水东引,男人看着面前的小云弃,模样俊美,起了歹意。
“你儿子?”
女人点头。
“那就是我儿子。”男人拉着小云弃就往屋里走,“我们回家。”
小云弃不言不语,跟着进去。
男人女人小孩子,一家人的模样,围着饭桌。
没人问小云弃怎么找来的,女人不用挨打便好,男人敲打着心里的算盘,小云弃……
男人如慈父,笑容满面,给云弃夹了鱼肉,“弃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弃儿,是女人告诉男人的。
只有名,没有姓。
女人给小云弃使眼色,见他不动,暗暗掐了小云弃一把,赔笑道:“弃儿,你不是最爱吃鱼肉了吗?快谢谢爹爹。”
小云弃看着她,动起了筷子。
真好吃啊。
男人开怀大笑,给女人倒了酒。
女人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