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厢房总共为六间,一间两张床,分派的都是一些富贵人家子弟。
一是的富贵人家防守严格且大多都有钱买预防的药物,所以感染的人并不多,而剩下的厢房则简陋的多,直接就是席子往地上一铺加上个棉絮,四周多放了几个火炉,以免这些人冻死。
院内的药炉一大半都被冲出来的男人给踹翻了,生活在皇宫大内的几个年轻太医无措地看着流了一地的药。
说着那名男子直奔大门而去,可大门前有锦衣卫守着,哪里就能让他跑了出去。
“你知道我爹是谁嘛,敢拦我!”那男子一手掐着腰,气势汹汹地道:“信不信我让我爹宰你们。”
“陈公子,若是小的们差事没有办好,也是会被问责的。”一名锦衣卫拱了拱手,虽语气很是谦卑但神情可不是。
那位陈公子硬闯不出去只好又转身大喊:“到底谁是这儿管事的,我……”
李晓转身看着他:“我,陈公子,您可是对这儿有什么不满意?”
陈公子上下打量着她随后翻了个白眼朝里看:“你跟我说得着么,把管事的叫出来!”
“我就是。”李晓笑眯眯地。
“女子?”陈公子怀疑地看着她:“哼,让这些走狗放我出去。”
李晓点了点头:“好哇。”
已经将庭院收拾好的继续煎药的太医们:“???”
她气定神闲的背着手:“不过有些事情,我这个无用的女子还是得跟陈公子讲讲的。”
“算你识相,说吧什么事情?”知道自己可以出去,他像是斗胜的公鸡似的,得意的昂起了头。
“小妇人不知道公子的父亲是谁。”她顿了顿:“只不过你恐怕也不知道,朝廷官员之家属,未送至此处诊疗者,罪加一等。”
“你!”陈公子面色顿时变得铁青:“不要给脸不要脸!”
说着扬手就要来打她,但他的手腕被攥住,李少阳刚硬的脸正对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陈公子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却挣扎无果只能硬着脸道:“教教她规矩,什么叫尊卑!”
李晓皱了皱眉,万万没想到这陈公子竟然还把自己当做人上人?
她可不吃这一套:“陈公子,您这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您想出去我没拦着您,不过小妇人也知道,这京城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可这话,是陛下说的,陈公子莫不是,连陛下旨意都不放在眼里?”李阳一番话说话,那陈公子咬着牙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像个斗败的公鸡似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李晓见他回了屋转身帮着太医一起收拾煎药炉子去了。
“李……”李少阳本想关心一下她,但关心的话却无人倾听。
看着来回穿梭忙碌的李晓,总觉得的李晓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或者说很早以前李晓就不一样了。
李少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论那个时代,李晓对于医生总是有不一样的尊敬的。
这药起效快短短五天让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疫病就解决了,府尹也到处在安排人灭鼠,但还有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被文相写了折子在朝堂上拿来讨论。
那就是这次鼠疫的原因。
是那些家奴的生活环境不好,导致此次小小的老鼠有可趁之机。
“那文相是什么意思?”一名尚书皱着眉疑惑道:“府尹那边已经下了令,让人去灭鼠。”
“灭鼠当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不是这一点。”文相躬身对上首的皇帝道:“今日是老鼠,下次又是些什么,我们无人可预料,最重要的还是改善那些奴才的环境……”
“那些奴才,要什么环境!”另一名紫色官服的男子道:“那些奴隶,主家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众人议论纷纷只觉文相今日发言实在过于悖逆,千百年来一直这么行事,这不是违背祖宗的决定么?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被下面的官员吵得脑袋都疼了,但这事儿最终还是没有吵出个结果来。
退朝之后文相坐在马车上,想起前几日在雪地拦车之后一瘸一拐的李晓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当时的李晓回答是:若是此次疫病她真能解决,就请文相看看那些被人都丢在雪地里冻死的家奴们,他们也是人。
如今疫病已过,到处都是在发丧的人家。
可是那些被冻死在雪地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