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璃半躺着，哂笑。

他已经力不从心，打不过她了。

罗丽不愧与法王并肩，融合毁灭之力，强到可怕。

她收了藤蔓，一步步靠近水清璃，没有看王默。

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眸子渐渐幽深，她单膝跪地与他平视。

他痛苦不敌，是他自己要如此，

“你生出了一颗心。”

水清璃瞳孔骤缩，咬牙想解释，却被她先开口，

“这颗心，怜悯、难过、悲伤……”

“温柔、欢喜、痛苦、深爱。”

罗丽垂着眼眸，看着水清璃的胸口。那颗充满爱的心，因人类而起。

可是，他不该爱她。

不该爱一个人类。

当初若非人类，仙子何需逃到叶罗丽仙境，何必远离本属于自己的世界。

“水清璃，你爱上人类时就选择背离仙境。”

水清璃抿唇不语，低垂着眼不看罗丽。

他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人类，可那又如何？

罗丽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但死去的亲人，死去的族人该如何？

万千因人类而消亡的生灵，又该如何！

他们的死状，他还记得吗？

“水清璃，你还记得他们的惨状吗？”

“过去了。”

水清璃的话让罗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她眼里聚集冷戾与嘲讽，脸上却扯出笑，

‘啪’

清脆一声，水清璃的左脸上五指红印十分明显。

“你若想活在仇恨里，选择屠戮人类，与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过了这么久，你该放下了。”

水清璃转过头看着罗丽，言语淡漠，神情也不再是毫无波动。

他也痛，可这些比起她，比起现在的安宁算不得什么。

罗丽眸色变幻，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她轻声嗤笑，言语间不屑又淡漠，

“屠戮？我若想，最先死的是你。”

她难过的，是他忘记伤痛，记得一切也爱上了人类。

那些仙境的生灵，因人类凄惨死去。

海洋中的污染垃圾，冰原下的致命病毒，变异痛苦的植物……

水清璃却是不闻不问，她以为他总会保护仙境的，即便有曼多拉这个偏激的女王。

可现在，

水清璃突然动手，罗丽抬手挡住，仙力爆炸他们都受伤不轻。

“罗丽，不要再恨。”

水清璃一手揽住王默，身后站着云裳。

他目光落在她颈侧，想到刚才看见那墨绿色的叶藤，低声开口。

罗丽根本拦不住，双手紧握站在原地，周身寒意快成实质。

“恨？我并不恨害虫，我只是在悲哀。”

“罗丽，快走！”

黎灰拉起罗丽的手想带她离开，罗丽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将金离瞳用藤蔓带到身边。

垂下的发丝遮住她脖子上的印记，黎灰一时间没发现，就被罗丽送走。

“你这是做什么？”

法王不解，明明可以将他们为自己所用，却还是将他们送走。

“与你无关。即便我恢复毁灭之力，也不会加入幕天阁。”

罗丽绝不可能加入幕天阁，他们的仇，她会报的。

看着水清璃离开，她冷若冰霜，仿佛永不会松口。

“法王，现在怎么办？”

“依计划行事。”

“是。”

——

仙境

“快看，是水王子和默默！”

“还有云裳！”

齐娜他们看见舒言和陈思思回来了很开心，这才十分钟，水王子就带着王默回来了。

一群人和仙子围上去，水王子身上的伤好了。

王默被齐娜他们紧紧抱着，有些喘不过气。

“好了齐娜，我没事的。”

“那就好。对了默默，你有看见罗丽吗？我问舒言他们，但他们不肯说。”

齐娜最担心罗丽，舒言与思思回来了。

现在王默和水王子也回来了，那罗丽去了何处？

王默想到冰冷强大的罗丽，还有那双幽冷的眼眸，失落爬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