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身后的下属,手里拎着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血迹拖了一路。
晏洲屿当即认出了那具尸体是谁,霎时间瞳孔骤缩。
“阿四!!”
晏洲屿呼吸都仿佛滞住了,僵硬到极点的身形微颤,这是他先前派出去报官的小厮,在他身边伺候了多年。
可此刻阿四脑袋无力地垂着,脖颈上血肉模糊。
随着一路的拖动,连接脑袋的脖颈不堪重负,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脱落,好巧不巧,一路滚到了晏洲屿脚下。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晏洲屿,也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动不了,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毛骨悚然!
“晏大公子,你身边这些人实在是心怀叵测,竟敢假传我的话来蒙蔽你,本座就好心帮你除掉了,你不必谢我。”
白昭笑吟吟的,散漫地摇着折扇,仿若翩翩公子,但做出来的事却令人感到恶寒。
晏洲屿低下头,掩藏下翻滚的浓烈惧意和恨意,挤出一句话:“有劳白阙主。”
他突然猛地反应过来,错愕万分:“您是说晏梨昨晚真的……”
“没错,她昨晚就是在白月阙留宿。”
“可我分明就看到了——”
“那是你看错了,眼睛不好使的话,可以剜出来喂狗。”
白昭笑吟吟的一句话,就让晏洲屿彻底闭上了嘴,不敢再质疑一句。
白昭向来不喜旁人忤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边的萧启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白阙主,官府办案,请你回避。”
“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回避?怎么着,我说当晚晏梨在白月阙,你是聋了吗?我白月阙的人你随便审,你要是审出来一个有问题的,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白昭脾气暴躁的很,没给他一丝留脸面,“冯珠雨和她素有仇怨,你竟然会听信她的鬼话?你一个掌管一城的总督,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蠢到这种地步,趁早找个娘胎重开,因为你这辈子已经没救了。”
晏梨暗觉好笑,萧启估计从未被这般羞辱过,瞧着气得脸都绿了,却不怎么敢驳斥白昭。
郡王妃不禁多看了晏梨一眼,看来这次站队,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见萧启还傻站在那,白昭眉头一拧,“还不滚,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萧启怒目而视,肺都快要气炸了,冲上去就想收拾白昭,被几个手下七手八脚地慌忙拦住。
“大人冷静!”
要是被圣上知道他们得罪了白月阙,不全把他们的头砍了才怪。
白昭带的人是在场最少的,一共就两个下属,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他分毫。
白月阙背靠同是四大强国之一的凌霄国不说,阳国皇室每年还眼巴巴的指望着跟白月阙买药。
萧启只能恶狠狠瞪了眼白昭,愤愤地甩袖离开。
官兵跟在萧启身后一同离去,他们全部走后,院子里顿时清静了不少。
就在晏洲屿要浑水摸鱼地跟着人群撤走时,晏梨眸底浮现玩味的讥讽,叫住了他。
“大哥这么快就急着要走啊?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赌约了吧?”
晏洲屿后背一僵,白昭和郡王妃还在场,嘲讽或鄙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臊得发慌。
他艰难地转过头,恨恨咬牙道:“怎么会,我只是准备去拿地契。”
“那大哥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哥平日虽然没什么底线,但应该还不至于无耻到故意拖延,拖到最后彻底抵赖的地步,我说的对吧?”
晏梨眉眼弯弯,仿佛是说笑一般,却让晏洲屿面色骤然变得格外难看。
“自然,我岂会欠你一张地契?”
晏洲屿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因为他的心思被她戳破了。
他的确想耗到郡王妃和白阙主离开后,将此事糊弄过去。
可如今晏梨却将他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他只能老实去问晏蕊要回地契。
晏洲屿匆匆走后,郡王妃态度小心翼翼的和白昭打了个招呼。
却没想到,刚才没给萧启他们好脸色的白昭,对她倒是非常客气,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郡王妃旁敲侧击的试探了一下白昭和晏梨的关系,说起这个白昭就来劲,刚想大肆吹嘘一下,就收到了晏梨冰冷的眼神。
白昭脖子缩了缩,转头就编好了借口:“我跟她完全不熟,帮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