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城寨，城墙上。

伊吉过去几天一直待在城墙上，直到刚刚亚厦才来换班。

后者带来了一摞羊皮纸，两瓶墨水和十几支长度不一，粗细不同的小刻刀，放在早就布置在城墙上的书桌上之后，他顺便还带给了伊吉一个坏消息。

“被猩红腐败污染了？可是我从最近的水中看不到一点红色。”

“是的，非常隐蔽，颜色几乎不变，所以我们之前一直没发现。”

伊吉和亚厦说的一口水井。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风暴信徒正在搬运尸体。

从城墙上取水最方便的就是这口水井，然而现在水井周围躺倒着十几具尸体，都是一片血红。

“小心点啊，搬运完三具后就要换人，而且今天都要躲在室内，也尽量不要喝水了。”

亚厦对城下喊道。

亚厦给每个人都分配了猩红摄入上限，以确保不会有人被转化为猩红信徒。

“尸体都是失色太阳的信徒？”

伊吉问道。

“应该是失色牧师控制的亡灵，它们对猩红腐败的抗性很弱。”

亚厦展开卷轴，然后开始用刀刻写。

“这么说操纵它们的牧师还躲着？”伊吉听到这个吓了一跳。

“肯定啊，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最近失色牧师的数量增加了不少。”亚厦写得很慢，每一笔都很不容易，“恩赛尔姆德都成了牧师。其他比他有天赋的失色信徒成为牧师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也不一定都是牧师。”伊吉说道，“我们前几天不是还杀死了一个从黄金树改信失色太阳的法师嘛。”

“我们法师们整体上对摄政法师都是很支持的，个案不具备群体基础，不值得特别关注。而且也无法排除那个法师是信仰失色太阳的牧师假扮的这种可能性。”亚厦连忙纠正伊吉的想法，“真正要关注的还是敌人的牧师。”

“显然是这样，法师怎么会不支持摄政法师呢。”伊吉敷衍了一下亚厦，然后再说出了自己真正关注的问题，“可是法师们支持摄政法师的方式不够积极啊，除了亚厦阁下和塞尔维斯委员教授，我都看不到任何一个法师来支援了。”

“这就不少了。”亚厦说道，“法师们的支持就是这样的，大部分都是口头上的，一小部分假装不是口头上的，还有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是被逼无奈才有行动的。只有最最个别的，才是那种不大机敏的法师，才会把使命和信仰看得高过安全很多，愿意到危险的地方来战斗。”

“亚厦你确实和大部分法师完全不一样。”伊吉明白亚厦的说话，“摄政法师为了让塞尔维斯委员教授拼命，确实也是竭尽全力了。可是大部分法师实在是太会算账了。”

“法师也不是只对摄政法师会算账，他们对失色太阳也会算账的，即使有法师信徒也不会拼命。只有王室幽魂和牧师可用。”亚厦的话很有说服力，“它们还会花一些时间在寻找神皮邪魔上，我们能等到摄政法师的支援。”

亚厦铺开了羊皮纸，一边安抚伊吉，一边把数字、符号，用迷人的液体涂画上去。

“咦，你这羊皮哪来的？”

“就是菈妮公主给你送信时候啊，下次你送信出去的死后，给我也再带一次。”

“那没问题。”

最近也只有菈妮公主派出了得力干将，送来了一些补给。

虽然这位公主对李沙的观感不算很好，但为了避免王室城寨陷落，她还是愿意让自己的部下给李沙带一些包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亚厦一直不知道菈妮的部下是怎么把那些包裹送到伊吉手上的，外面亡灵的密度非常高，再身手敏捷的人要穿过封锁线也几乎是自杀。

而菈妮的部下不仅能进来，而且还能稳定穿梭好几次。

“我当时就觉得你这羊皮纸质地好像不大好啊，肯定不是新鲜小羊皮啊，制作卷轴得要上好的皮才行。”

伊吉看得出亚厦正在制作魔法卷轴。

这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亚厦好像比其他法师做得更加艰难。

他对于细节的追求到了过分的地步，先用手指长的大刀刻上字，然后用指甲盖长度的小刀反复修正，时不时还需要用锉刀修一下小刀。

“啊，是吗？我觉得这皮还行。”他对伊吉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敷衍，“啊，要不你去休息吧。”

“不急，不急。我再看看，你的手法有些独特之处呢。”

伊吉见过卷轴制作，法师们确实很讲究细节，但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毕竟大部分学徒们总是能得到法师指导的，卷轴上的歧义是可以通过讲解者来修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