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在孙理客听来极为刺耳。
前两次也一样,明明是在这样典雅宁静的环境里,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怯懦。
他厌恶这种感觉,明明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却还是这副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膝盖酸疼,肩膀麻木终于侵扰到他。
是因为没睡好觉吗,怎么现在就支撑不住了呢。
他害怕会失仪,猛地照自己舌尖咬了一口,但却没有忍住疼痛,不小心哼出声来。
这一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什么事。”
意识到是他破坏了城主的雅兴,哪还记得来干什么,马上磕头请罪。
“好了。”
只轻飘飘的一句,吓得他不敢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一错不错。
青色石板被擦得锃亮,依稀能看清人的面容,上扬的眉梢,放大的瞳孔,还有苍白的脸色,这是孙理客注意不到的狼狈。
“什么事。”
请罪,先请罪,“属下罪该万死,属下无能”,事由,事由讲清楚,“张从和李大的尸体不见了,孟家和杨家的那两个小子还没有找到”,再说我的主张,“属下怀疑是孟家和杨家的那两个小子把尸体盗走了,属下一定——”
“是我让人把尸体给处理了。”
什么?孙理客听到这话刚想抬头,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哪后,把头埋得更低了。
“那些事你也不要管了,我自有安排。”
“那孟记?……”,孙理客不由地微微抬头,这煮熟的鸭子该怎么处理呢?
“出——去。”
孙理客知道了,鸭子可能是跑了,也可能是飞了,总归是不属于他了。
退出去后,他晃晃悠悠重新躺回到床榻上,明明已经累得不行了,偏偏此时又睡不着了,说好的无事一身轻呢。
“理客,理客。”
谁呀,原来是照雾啊,还在呢,什么事啊。
“城主说有一帮客人需要您帮着招待一下。”
招待?城主!孙理客当即起身就往外冲。
“在哪呢,人在哪呢?”
照雾忙上前将人扶住,赔笑道:“还没到呢。”
孙理客原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客人,没想到是位粮商,难道城主要买粮赈灾了吗,确实,粮商怎么有资格当城主的客人呢。
这位外地来的粮商带了一个侍从,还有一个丫鬟,这很稀奇,以至于二人谈话时,孙理客时不时地就往那小丫鬟身上看。
可能是看出来孙理客的举动不太寻常,粮商解释到他是家中独子,娇生惯养,出门总要有人服侍,丫鬟细心些,失礼之举,还望海涵。
听到这话,孙理客哪还好意思再往人家丫鬟身上瞟。
依照以往的惯例,他与粮商商讨粮食的数量以及单价,因为没有明确交代是赈灾的粮食,他也不敢自作主张,粮商也是狡猾得很,只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办法,双方只得简单地敲定一些事情,其余的,粮商还有回信调度,现在还不能约定。
望着那粮商远去的背影,孙理客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生来好命,出入还有美婢相伴,哪像他,没有富贵命呐。
粮商出了城主府就坐上了马车,沿着轴心街一路向东,驶进了舒云楼的后门。
孟津是第二次进舒云楼的后门了,第一次是带着澄儿刚回可楼城的时候,第二次就是扮作侍从跟着公子一块回来。
望着这房间奢华的装饰,他从心里感慨这支商队的实力不容小觑,第八层他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他爹有没有见识过。
“孟公子”
孟津顺着声音望去,是那位木公子。
“请坐”
“昨天不是都说了嘛,不要叫我‘公子’,叫孟津就行。”
跟着手指的方向,孟津、木觉、瑛虹三人围坐在圆桌旁。
“你看见了,就是这个姓孙的理客,你的仇人。”
“只有他自己吗?”孟津问道,他不相信就这么一个理客有能力策划一件灭门,不,两件灭门惨案。
眼看木公子沉默不语,孟津提醒道:“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互帮互助’,这是你说的。”
没错,她是说过这话,可是——“孟公子凭什么认为一个米行就能报了杀父之仇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