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玖飖刚缓了些神,坐在摇椅上思考着,自己的眼睛都这么久了,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该怎么办。
一抹黄色身影就出现在眼前,来人在她眼前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同情。
“原来你真的看不清啊,亓姑娘,那日是千泷唐突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你看在我是晚辈的份上,原谅我一二!”
千泷郡主说着就伸手要去亓玖飖的手,却被对方避开。
“无妨,不过小事!不知这位姑娘来此有何事?”
大概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大好,亓玖飖并没有记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毕竟那日马车外发生的争执,她听的并不真切,但是这姑娘明显给她感觉,来者不善。
想叫婢女扶自己离开,耳听四方,偌大的院子,只有她和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子。
“亓姑娘不记得我了呀?我是千泷郡主,打小和魁北旻相识的,只是不怎么熟,近些年我才时常来府里陪侯夫人说说话,这才熟络了些!”
千泷郡主自顾自的说着,“魁北旻这人,别看他人高马大,一天到晚绷着脸,但是他的心可温柔着呢,就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看你孤苦无依,受伤没人照顾,不顾侯夫人反对,还同辽原侯吵了一架,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照料。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要是自己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可能还真的会被魁北旻这番行为感动!
千泷郡主见亓玖飖竟一丝动容都没有,有些泄气,嘟着嘴,“亓姑娘,魁北旻对你不好吗?为什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在意?其实魁北旻挺可怜的,他小的时候就被预言,这辈子都不会有妻子。侯爷不信,前后给订了四门亲事,没有一桩是成的!”
婢女时常不经意的在她身旁说起,魁北旻昨日为她做了什么,今日又为她做了什么,这事倒是未说过,亓玖飖有些惊讶。
“原本月余前,他就要和西乞家的三小姐拜堂成亲了,结果,三小姐却病了,婚事不了了之,唉!可怜的西乞雯,心心念念那么久,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魁北旻,嫁衣都绣好了!”
千泷伤感之后,又带上笑意,“我们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今儿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逛逛吧,我们最受宠的仪洛公主再过几日就快回来了,广灵宗的弟子也会来不少呢!通天街可热闹着,走,我带你去。”
不顾亓玖飖的不情愿,右臂绕过她后背,直接将她架起,被迫走了几步的亓玖飖有些晃悠悠,千泷郡主一脚踩到她的裙摆。
“咣当”,两个人径直摔倒在地,亓玖飖被压在下,左臂重重的砸在石块边缘,臂骨断了!
痛的亓玖飖泪止不住的流,右手摸去,血粘糊了一手。
苍天呐,她招谁惹谁了!
“阿亓!”魁北旻焦急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直向亓玖飖奔来,一把扯起压在她身上的千泷,就扔在地。
待看清她受伤流血的手臂,咆哮道:“倪千泷,你对她干了什么?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滚,再有下次,我定杀了你!”
倪千泷被魁北旻一身杀伐之气吓的面色苍白,蜷缩在地不敢挪动,豆大的眼泪扑扑之下,眼底却是不为人知的恨。
魁北旻无暇他顾,抱起亓玖飖,就回居卧,挽好她的衣袖,就要清理伤口。
然后当魁北旻的手触及到亓玖飖流血的伤口,数百年前的记忆像发了疯一般吞噬她的脑海。
额上冒着冷汗的亓玖飖,狠扣住魁北旻的手,“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为了什么?”
惊的魁北旻面无血色,还未想好该如何回答她,女子的右手已经摸索上他的脸,一寸一寸的抚摸,他的浓眉,他的双眸,坚挺鼻梁。
并不细腻的指腹触上他唇的那一刻,魁北旻心中一根不知名的弦,崩了。
模糊的视野,加上手中摸索的脸的轮廓,亓玖飖慌了。
是司席?还是只是一个和他长的像的人?
“小侯爷,烦请你出去!我要静一静!”近乎恳求的难堪和无法忍受的内心哀痛,亓玖飖此刻只想知道答案,可似乎没人能给她回复。
恍惚的魁北旻,迷茫的走出屋,全然不知自己要干什么,直到他看清站在倪千泷旁边那个弱柳扶风的女子。
柳眉微蹙,西子捧心,棕眸里无限柔情,似泡在两汪清泉里,“北旻哥哥~”
缱绻低唤,唤回魁北旻全部神思,几步便到了那女子身旁,轻握住她的手,朝院外走去,倪千泷跟在身后,嘴角的笑不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