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卷着阳光,奔袭背叛的人们,飞鸟发出哀鸣,栽入亘古不变的冰雪。
而风声掩盖下,被冻住的墨水化开记叙故事。
“日记的第一天,
风墙碾过一切,我从未看过太阳与蓝天的模样,高塔的孤王用暴戾让人们臣服,不知这才是背弃的火线。”
……
“日记的第四天,
我遇见骑士与战士,还有手持弓箭的少女,那位可以『预言』的璃月人,有长及脚踝的黑发(也许是被冰雪粘黏,发尖是冷冷的白)。”
……
“我将抛弃我的城邦,不,或许不该这么说,
我们不是背叛,只是重建。”
……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模样」
「朋友,不与我同去吗?」”
少年揉着手腕站起,纸札被吹得连翻几页,风元素精灵不知所踪,拥有及踝长发的姑娘背手走入。
“你好啊,我的朋友,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诶,难道不该是你有事要找我吗?”
姑娘笑意狡黠,而少年在她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的确想问问,这场战争的结局。
“那我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了吧?”
“自然——知道,”姑娘转了转眼球,吊人心思般,不继续这个话题,生硬岔开,“如果我说,『看见』你于高塔之下被弓箭贯穿,你还会去吗?”
“……自然会去,”少年愣了一下,后还是如庄严宣誓,将左手放在心脏处,“我早已做出牺牲的觉悟,但留下的手记会是我曾存在的证明
我不惧怕死亡,我只惧怕无法知晓胜利的到来
所以,安氿,我们胜了,对吧?”
少年话语掷地有声,姑娘——安氿,她只默默看着,良久良久,轻巧一笑,背后的手拿出一个苹果:“我走时璃月还是秋季,苹果刚好成熟,那时顺手摘了放铃铛里,这会儿请你吃。”
“……你的铃铛还真是厉害,这么久了都没坏。”见安氿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少年也只能配合了,将视线转往苹果。
城邦被风墙隔断,阳光厌弃,飞鸟断绝,就连以后随处可见的苹果,对现在的少年来说,都是无比新奇的事物。
小心翼翼接过,他小口小口咬着。
“真好吃哎,这是璃月特有的吗?甜津津的……可怎么……”有点晕呢?
……
『少年』走出房间,虚掩上门,不知所踪的风元素精灵回返,快要开口时被『少年』打断,“做好准备了吗?”
『少年』一直在笑,哪怕要奔赴战场。
『少年』一直在笑,哪怕被弓箭贯穿。
怀揣羽毛的精灵幻化人形,无声哭泣,周围人群欢呼,古恩希尔德的传人为新生之神戴上桂冠。
这是怎样的一幕,他为胜利悲伤,他们为胜利喜悦。
……
安氿跪坐于远处山头,大口大口呕出鲜血,耳里剧烈嗡鸣,可即使如此,她也在笑,像个理智的疯子。
洁白冰雪沾上篡改预言之人的红,她瘫软于地,冰凉刺骨,伤口更是疼痛难忍,如此一来可谓锥心:被贯穿的心。
雪渐渐覆盖全身,唯有鼻尖白雾显示生机。
安氿慢慢回复呼吸,一吸一呼都仿若用了全身力气,嘴角却还有轻巧笑意:
苹果才不是璃月特产,礼物也不能送错对象,至于战争的结局、还有将来被风带来而非夺取的城邦——
还是要你自己去看呀。
还是要你自己,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