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亲爱的姑娘,永远不要去问该如何运转,你只需要知道该如何管理,”克利普斯老爷笑抿红茶:入口醇厚,很能解糕点的腻。
“如果是为了吉尔酒庄的话,——你觉得八九年里一直是我运转吗?不,可爱又多疑的姑娘,我只是替你招聘了人罢了。”
“当然,我也一直告诉他们,你才是主人,如果不愿意你自然可以随时更换,毕竟——”
“你才是主人,吉尔是你的。”
克利普斯老爷好整以暇看她,嘴角弧度恰到好处。
“……您多虑了,我也只不过是好奇,想知道美酒如何酿出,以及让您为我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安氿笑笑:果然在熟悉的地方,这位老爷才真真正正地成了老爷。
圆滑,世故,毫无错处。
所以安氿不喜欢,这样太累。
“您挑选的人我自然放心,那就如此,不必换了。”一桩事情了了,她也松了心弦,转而专注品尝糕点。
……
克利普斯老爷是位不错的话友,下午茶结束时,太阳已经西沉。
晶蝶随风而去,随风而来的却不止蒲公英,燃跃的火焰伴夕阳出现:迪卢克
“又重逢了,安氿小姐,”贵公子伏身,在小姐手上轻吻,“不过真是好久不见,您真正的样子。”
安氿挑眉,讶异一瞬后笑开,“未曾使用风元素力的风神……的的确确是失败的演技。”
“愚人众不知,我已处理妥当。”
她默然不语。
「我寿命冗长,无法与公子相配,」乌萨的血还在安氿手上流淌时,就已经在拒绝婚约,「况且山野性格,入不了规矩繁多、权贵人家的门,再而且……」
她扫一眼迪卢克,少年稚嫩脸庞还未学会不动声色,疑惑附在眼底小小一层,但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懵然与羞涩。
「我只想过简单日子,安逸享乐,平平稳稳的好。」
“与你为敌会是件自取其辱的事情,——骑士团?”
“与我们行动的是琴,不是团长,如果您要求与自己付出对等的奖励……”
“不必,我虽然称不上富贵,还未到如此地步。”安氿垂眸:只有迪卢克和琴……但愿。
……
蒙德夜晚的热闹聚拢于一处,觥筹、喧哗,木讷者酒后真言,健谈者醉里忘语,丑态毕露不知凡几,也不妨举杯邀约之乐。
酒客易走,诗人长留。
“……‘可得感谢诗人的功劳,不然谁来把这些传唱?’”安氿啜饮酒保提供的无酒精饮料,看诗人结束曲调。
温迪在掌声里向她走来,带着笑,也没有鲜花,也没有什么惊喜的彩带,可就是突然让安氿觉得,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共度余生,似乎,他也不错?
简简单单过日子,感兴趣唱几首爱听的歌谣,没事一块晒太阳,看书、喝酒,安安稳稳,平平淡淡。
……绝对是受了环境和克利普斯老爷的影响。
安氿闷了口饮料,问:“家里有酒窖还来酒馆啊?”
“环境不同啊,酒馆举杯是乐,月下独酌也是乐,享受生活呀~欸嘿。”温迪拿起酒保推来的饮品,笑着,与安氿“叮”地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