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见过风,你我都未曾,每当叶子枝头摇,风儿穿林行……”
神像前的广场是吟游诗人的专属,因为据说风的神明还掌有乐理,所以听见歌声就会回应人的期待,用无处不在的风。
神在听,神会回应。
这是亘古不变的理所当然。
“歌声自然是动听的,只是怎么,感觉风有些沉重啊……”
“嗳,巴巴托斯大人会给我们庇佑的。无论风向如何,风又如何。”
“是啊,巴巴托斯大人会护佑我们的。”
掌声掩不住私语,温迪笑着接受,竖琴「斐林」变回玻璃珠子,他行了一个诗人的礼。
离去,背对神像。
……
“谁曾见过风,你我都未曾……”
“……”
曲断,温迪坐在二楼的露台,怀里抱着「斐林」,神色默默,头上是满天的星。
“风……风带来诗歌与故事,神护佑城邦与万民,这是不变的真理,时间都无法将其更改。”许久,他换了首曲唱,一如往昔般吟出乐调。
这是最常唱的歌,最受欢迎的曲。
“风携带种子和羁绊,神护佑未来和现在,这是至今的约定,一切都无法将其打破。”
“风和着飞鸟及游云,神喜爱乐曲及果撰,这是诗人……的歌颂,哪怕要离开最在意的……欸?”
琴弦发出不谐音符,拨弹之人怔愣。
这明明是最熟练的歌啊,从未出错的。
“……”又是静默,温迪在风和星的注视下收起「斐林」,抬头遥望天空。
再然后,以手遮盖双眼。
安氿已经离开三天。
……
“谁曾见过风,你我都未曾,每当树木弯腰低下头,风儿擦身走……”
风起地树叶飒飒,时有鸟“啾啾”而过,衔了云舒云卷,做巢柔软的里,变成幼崽待哺时的地。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层层叠叠。
“真是个值得一曲的美好天气啊……”这么说着,温迪眼中怅然
他自己一人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快分不清什么是时间岁月,长达风都难起呼啸,作为………
神,不偏不倚该爱着所有人的神。
不该徇私,不该偏爱。
所以就一定要如风般轻盈,如风般无处不在,如风般拂过生死不留痕迹,不显波澜。
他应该被依靠,他应该以被依靠为荣,再用一切去回应这份依靠,去履行“魔神爱人”的承诺。
应该是这样啊,他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啊。
所以为什么。
弹错了曲,露出了情,这么轻易。
“那为什么不想去歌唱呢,明明风的职责是吹拂曲子与故事,是传播和守护,”温迪伸手去挡住太阳,指缝里却还是有光泄泻。
“不该不想,怎么可以不想。”
“可就是……”
手被放下,他直面了光。
“可就是不想,可就是思念,可就是难以弹出平日轻而易举的曲,履行我被交付的职责……但不对啊。不应该的。”
恍然若失,心中有一块空茫。
他怎么可以,拥有这种几乎脆弱的表现。
不可以,明明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我是风之魔神巴巴托斯,是信徒的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