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火云台。
傍晚时分,天边火烧一般的彩云照的大地这片赤土更加火红,似是清楚地将天与地分割开来,一处是纯净如洗的月白色,一处是炽热浓烈的丹曙色。
好似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分割的如此明白。
身着一袭仙灵溯雪娟裙的秋镜衣,此刻有些难办。
看着左手边一脸冷漠如谪仙般的司空清,再看看右手边微微笑意的陌上公子百里文山。
她有些头疼。
本以为虽然百里文山对自己有些旁的心思,但好在司空上仙乃是一个明事理的正经仙,是以两人应该可以和睦相处。
可却不料,从自己与司空谈完下楼后,两人便开始不对付。
一边是司空的冷刀直剑,一边是子行的口腹蜜剑。
这边是冷着张如谪仙般的夜半清月,那边是温润如玉笑着的暖春初阳。
左手边是仙门正派洪荒上仙司空清,右手边是身世未明酸腐书生百里文山。
中间夹着的秋镜衣,着实有些难办。
虽然这个比喻不大对,但她现下确实感同身受了人界皇帝,雨露均沾的困难之处。
“容时,今日不必紧张,只当是来体验赤化风土人情便好。”百里文山笑意吟吟地善解人意道。
秋镜衣刚想张口,只听左耳边传来鼻子中的一阵冷哼,司空飘飘然开口道,“小小赤化而已,杀鸡焉用宰牛刀,秋云……衣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左一句衣衣,右一句容时,她感觉自己快要分裂出两个不同的人格来了,此刻真是想拿一把剑,直直将自己从中间劈成两半。
司空喜欢叫她衣衣,那左半边给他;子行喜欢唤她容时,那右半边便送他。
秋镜衣不禁翻了个白眼,自己不是没有同两人解释过名字的来源,初来乍到赤化城,为了隐藏身份,是以百里文山才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
而秋镜衣则是自己的本命,奈何两人势同水火,谁也拗不过谁。
仿佛只要坚守着叫自己名字的权利,那谁就获得了胜利。
“容时姐姐!”
少年朝气蓬勃的声音由远及近,秋镜衣刚亮起来的眸子,倏地又暗了下去。
只听闻前两个字,她还以为是瑚意县主前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谁料却是添柴的先来了。
百里文山看见那个火红色,朝秋镜衣飞奔而来的身影,登时脸又是一黑。
司空尚未见过闻人逡,是以并未知晓二人之间的前情。
只道是寻常人家的一个活泼少年郎罢了。
“她叫秋镜衣,并非什么容时,小公子还是不要叫错人了。”司空语气冷淡,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被这话吓到一个急刹车的闻人逡,有些防备地打量着司空,眼神讨好地看向秋镜衣,“容时姐姐,这位冷阎王是谁呀。”
秋镜衣被这位闻人小公子的口出狂言吓的一个激灵,心道,小祖宗你可知道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到时候他就不是冷阎王,而是活阎王了!
一时间空气安静的有些过分,闻人逡初生牛犊不怕虎,依然梗着脖子,与司空对视。
司空仔细打量着来人,瞅见他一身赤色,发间的深褐色皮质抹额,且他在火云台还可以来去自如。
不消片刻,便十分肯定地开口,“你是闻人家的小公子。”
见身份被他识破,闻人逡的气场渐弱,但仍然语气猖狂,“你管我是谁,反正以后我是要娶容时的。”
倏地周围的空气都更冷了几分,仿似六月飞雪一般。
瞅见那温润的书生,百里文山笑着,只是那眼神盯的他有些发毛。
百里文山一句好言相劝着,“小公子,饭可以同吃。话,不能乱说。”
再一打眼向右瞥见那尊冷面神,闻人逡差点被他的眼刀冻死。
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想再与这两人周旋,笑眯眯地将一份绑着丝带的红木盒子交到了秋镜衣手上。
“上次说啦,那柄匕首实在是过于普通,堪堪配得上我的见兵礼,却着实配不上你的仙姿。这几日我到处搜寻,终于叫我找着一个顶好的礼物。想着刚好趁大选,我便把它当做一个好彩头送给容时了!”
这次少年学的聪明了许多,还不等秋镜衣开口拒绝,便一溜烟地跑走了。还不忘回过头来,双手做喇叭状喊着,“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这一嗓子成功地吸引了半个火云台的视线。
秋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