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的视野才逐渐开阔起来。
纯粹的赤色岩浆和黑色火山内壁交相辉映,空气中传来阵阵粗重的呼吸声,不论草木兽类,只要再进一步靠近,都会瞬间变成毫无生机的灰烬。
走在最前面的司空伸出手拦住后面人的去路,“不能再进了。”
“怎么了……啊!”顺着瑚意的这一声尖叫,大家都看到了前面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脚下地面到司空前一步的位置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翻滚着沸腾的岩浆,温度最高之处已然被蒸腾成了赤金色,咕噜咕噜的声音甚是骇人。
再抬起头来,视线逐步向上,则会发现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的成年男子身躯一般粗壮的铁锁链,左右各四条,上面垂下来一条,每一根锁链都拴着一颗脑袋,共九头。
秋镜衣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因为,这九颗头,全部长在一个身体上。
说是九颗头还不太准确,可以看得出,这东西本来应该是有十颗脑袋的,只是不知为何,最下面的那颗,却从颈部被断开,正往外汩汩流着血。断口处伤痕不甚规整,不似利器斩断,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至此。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闻人逡有些反胃。
那九颗头一起长在一个赤色的身体上,似鸟非鸟,要是如此说来,倒更像是鸭子。
“人首鸟身,九头,色赤,似鸭。”百里文山也不笑了。
“鬼车。”司空接了话。
“没想到鬼车竟然被封在了这里。”不知为何,秋镜衣总感觉自己和这个妖兽,还有点什么其他关系,娥眉微蹙。
“诶?他是不是原来有十个头的呀。”
“不错。”百科书子行,为十万个为什么闻人逡耐心解答,“鬼车,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闻人逡皱了眉,“能说人话么?”
瑚意敲了他的头,“平日里夫子的课又没好好上吧!”
“要是惊醒他就麻烦了,先找一下神器被封印在何处吧。”秋镜衣心想。
这东西只要醒过来,就会吸食人的魂魄,根本不肖动手,就魂飞魄散了。上上策是不要与其正面交战。
鬼车被拴在火山岩浆中心的另一面,正好的秋镜衣一行人在一个圆形的正对面。抬头向上望去,黑色的火山体越来越窄,最后缩成一个又小又黑的火山口,被浓烟遮住,丝毫看不见外界的情况。
“不可能封印在这岩浆里面吧?”
闻人逡童言无忌,此话一出,众人神色皆是一愣,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极有可能。”司空微微探身,朝下面望去,衣摆轻动,霎时间就被岩浆吞噬成了灰黑色的灰烬。
“小心!”秋镜衣神色大惊,一手就把他拽了回来,面色一瞬间有些苍白,抿唇不语。
百里文山暗自垂下眉眼。
“这……在岩浆内,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去的呀!”瑚意犯了难。
司空修长的指节摩挲着下巴,倏地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沉睡中的鬼车,“我们进不去,别的东西可以。”
“你是想……”
“唤醒鬼车。”
“不可!”闻人瑚意大惊失色,只觉得司空疯了,询问地看着其余两人的神情,见秋镜衣和百里文山都不言语,瞬间有些慌了,“你们不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吧!”
秋镜衣艰难地点了点头,“若非要获得神器,便只有这个办法。”
“但你们又怎么肯定,神器一定被封印在岩浆之内呢?万一根本不用惊动鬼车呢?”
“不会有其他的地方了。”秋镜衣摇了摇头,“神女斋戒三日内,我已将所有关于山神,神器,祸烈山的典籍翻阅过了,白光从火山口落下,此后七百年内,祸烈山再也没有爆发过。”
百里文山接过话,“是神器压制住了火山口。”
这时再去观察中心那处圆形的岩浆,隐约竟能看出圆心的位置微微下凹着,似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不得动弹。
闻人瑚意的脸白了,忽然觉得神器也不是非拿到手不可。
“瑚意县主和闻人小公子,倒是不必非要淌这趟浑水。”司空似是看穿了瑚意的心里话。
“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和阿姊就算不是为了神器,大家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难道还要我们见死不救或者大打出手抢夺神器吗!”闻人逡火气十足地反嘴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