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秋镜衣戒备道。
人或仙可能对奇怪的东西没有那么敏感,但鬼车的直觉,一定是最准的。
她走到瑚意身边,握住了那双有些发冷的手,轻道,“县主别怕。”
瑚意如木偶般僵直脖子,点了点头。
“呜呜呜……”
一阵低低的鬼哭声从远处飘过来,伴随着阵阵阴风,声音越来越近,逐渐变大,众人身上都浮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哭声和树叶交相摩擦发出的窸窣声,仿佛林中此刻同时盘踞着千百只鬼。
“别怕,这鬼好像并不想伤人。”秋镜衣轻拍着瑚意,同时仔细观察着鬼影和哭声的行动轨迹。
哭声总是由远及近再远,然后不多时便又伴着阴风回来,好像是……在等他们!
秋镜衣和司空对视一眼,确定了想法。
百里文山一只胳膊被闻人逡紧紧抓住,十分淡定地对秋镜衣说,“我们得跟着她。”
言毕,两只“鸵鸟”身子皆是一抖,秋镜衣心里知道子行说的对,今日的目的便是揪出这个作祟的东西!
“鬼车?”秋镜衣突然有了个想法。
“……主人我拒绝。”
“我还没说呢?”秋镜衣疑惑。
“我拒绝。”
她又思忖片刻,道:“你管我叫什么?”
灵台内鬼车不情不愿道:“主人……”
秋镜衣点头微笑,“很好,那你去帮一下瑚意县主和闻人小公子吧。”
“可是……我去了,他们难道不会更加害怕么?”
“不会的,你可以给他们讲故事。”
“……”
“再说了,这个林子里面,我觉得应该没有比你更加可怕的鬼怪了吧?”
“……”
鬼车垂头丧气地浅浅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可爱版九头鸟原身,有气无力地呼扇着翅膀飞到他们中间。
“歪?我说……”
闻人逡蚊哼般赖赖唧唧地飘出两个字,“……可以不说吗”
秋镜衣一个眼刀飞过去,鬼车九个脑袋一起垂头丧气由飞过去了,想着好歹也是主人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于是抖擞了精神道。
“你们不好奇我是怎么被抓住,然后封印在祸烈山的吗?嘎嘎?”
话音刚落,鬼车便觉得氛围不大对,五双眼睛同时盯着自己,连司空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秋镜衣朝他笑了笑,灵台内传音道,“做的不错。”
鬼车欲哭无泪。
不过好歹闻人姐弟的八卦之心,压过了恐惧,一路上追着鬼车问来问去的,没留神,倒也跟在鬼影后面走出了老远一段距离。
闻人逡问:“听说你屠城?”
鬼车一抖,心道,小兄弟很擅长一针见血,戳人肺管子,未来可期。
“是的。”
闻人瑚意道:“这是为什么?听说你之前,很温顺地修炼了一千年,马上就要飞升成神仙了,妖能修炼飞升的可太少了。为何在这最后关头要犯下杀戒呢?”
她的问题太多了,一时间鬼车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
那就从最初的最初开始吧。
鬼车抖擞了羽毛,准备娓娓道来,五个人同时侧耳倾听,连那鬼影都好像放慢了些脚步,对他的故事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那是,……额反正很多年前,我才刚诞生不久,那时候我觉得自己长得很丑,而且还丢了一个脑袋……”
“为什么会丢了一个?”闻人逡从祸烈山那会就一直好奇,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也不用怕他生气,可以问个够。
鬼车剩下那九个脑袋齐齐叹了口气,“小公子,别问这个了。”实在是说出去丢人。
百里文山眉头一挑,他知道。
但是……他不说。
鬼车继续道,“本来我是没什么想法的,活着死了好像对我都没什么影响,我就一直在山里面飞来飞去,去过很多座不同的山。但是那次我那次落脚的山,有些特别。这座山里的飞鸟走兽,全都是纯白色的。”
闻言秋镜衣一愣,又听鬼车继续道,“山上还全都是什么金啊,玉啊的。”
秋镜衣仿佛被钉在了地上,这和她在神器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是不是还有一片漆树林?”
鬼车支支吾吾,九个脑袋左看右看,模糊不清地答道,“可能是吧,我不太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