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人声寂寥,连居所内看家护院的狗,都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内,每个房间被子下面的身躯,都随均匀呼吸上下起伏着,似已熟睡。但是转过来看时,他们却是都睁大了眼睛,清醒至极!
至于这秋镜衣三人,为什么大半夜还不睡觉,自然是为了等。
等一个东西来。
只在夜里来的东西。
不多时,一阵阴风飘过,挂在门外的魂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秋镜衣轻轻翻了个身,右手在空中化出一柄软剑,神色戒备,仔细地听着门外情况。
她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太阳穴,对司空传音道:“它来了。”
“嗯。”司空那边没有再继续装睡,直接起身,十分悠闲地支腮坐在桌边,指节轻叩。
“呜呜呜呜……”
一道女声飘了过来。
秋镜衣侧耳细听,她……好像在哭?
哭声连绵不绝,凄苦悲惨,阴气森然。
这女鬼又断断续续地哭了一会,却仍是不见她有下一步动作。慢慢地连哭声也飘远,最后竟是直接消失了。
走了?
秋镜衣收回软剑,坐在床上有些发愣。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夜无获,天亮后,三个人仍一如往常,看不出彻夜未睡的模样来。
今日天光大好,风清日朗,付津搀着付母来到院内晒太阳。
司空和百里文山在一旁下棋,秋镜衣则是懒懒地呆在屋内瞧着他们四人。
若说昨夜有什么奇怪的,她觉得应该是那女鬼的目的。
一般来说,化鬼找上门来,要么是为了捣乱吓人,要么是为了吸魂索命。
但那女鬼好似只是为了哭,哭的还很委屈,又十分克制,好像生怕惊扰了这家住户一般。
秋镜衣很难不把妫林中的尸骨、昨夜的女鬼,和碎心联系起来。
如果安上碎心的身份,那么昨夜女鬼的动机便很好理解了。
她与付津相好,自然不愿意伤害他母子二人,更不愿惊扰他们。
那边司空和百里文山杀棋杀的正凶,司空却突然开口道。
“付公子,昨夜可曾听见什么声音?”
正给付母揉肩的付津,身形一愣,倒是坦然,“好似听见一阵哭声,想必是那女鬼又来了吧。”
司空头也不太,又落一黑子,几乎快要被白子赶尽杀绝了,继续道,“哦?女鬼。”
“是啊,阁下第一天来的时候,不就看到我这门上的符咒了吗?山梨村闹鬼的事情……外界应该传闻已久了。”说罢付津无奈地笑了。
“儿啊,可是信阳那边有什么说辞?”付母很是担心地反握住他的手。
“娘别担心,那边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付母果然不再追问。
秋镜衣水眸微眯,付母也知道女鬼的事情。
付津又若有所思地主动开口了,“不过也不知道是我家这符咒格外厉害,还是别的村民没有按村长的方法张贴,偶尔这女鬼会在夜间出来飘荡,第二日总会传出一些不太好的消息,但我和母亲总是能逢凶化吉。”
“确实奇怪。”百里文山笑着将黑子逼到角落,反问付津,“不知付公子口中所说,不太好的消息,究竟有多不好呢?”
闻言付津的脸有些泛白,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小一点的话,就是听到哭声的住户病痛缠身,大一点的话……就是死人。”
这女鬼竟还真的索命?秋镜衣忽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关老大可就是这般死的?”司空轻描淡写地问。
“……正是。”
闻言司空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反而神色淡漠地抬头对着百里文山道:“你输了。”
只见棋盘之上,黑子看似退无可退,白子看似进攻势猛,实则仔细观察会发现,黑子好似是有意诱敌深入,故意让对方疯狂吃掉自己的子,只留下少而关键的棋子与其制衡。
直到司空落下最后一子,对方才恍然大悟,自己落进了慢慢收网的陷阱。
“司空兄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甚好。”百里文山意味不明道。
食指轻叩棋盘,司空不接话,视线却飘飘然落在了屋内发呆的秋镜衣身上。
诱敌深入,以退为进么?
或许吧。
“村内闹鬼闹的这样凶,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