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费仲走远得人影也瞧不见了,商人扭头变了脸,朝街边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哼,装什么装,不就是一个穷亲戚!”
另一人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诶!话不是这样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是咱们现在能得罪的了。”
前者不服气地仰天嗟叹:“要说这帝辛也是,宁愿花钱招待这种犯过罪的穷亲戚,也不减轻赋税,还是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看!”
“好了好了,快少说几句吧,免得一会又犯冲,被人遇见第二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逃脱了。”后者忌惮地瞥了一眼王宫的方向。
二人匆匆回到自己的摊位前,如无事发生一般照常做起营生。
然而这天的事情却在坊间传开发酵了。
不出三日,朝歌城人人都知道,帝辛最近找到流落民间的表弟,罔顾表弟父族曾经犯下的滔天罪孽,要让人重新过上从前的生活,还要给人封王封地呢!
一时间,百姓热议如沸。
出了朝歌的狐狸精全然不知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只盼着琵琶精和雉鸡精能安稳消停些,一路上行军倒也顺利。
为了方便称呼,她让化名钟嗣年的琵琶精和化名王贵人的雉鸡精以自己的侍人身份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哪也别去。
她承认这次带着两个妖精出来是有私心的。
万一她们趁着自己不在朝歌城的时候犯上作乱怎么办?
私下想来想去,还是借着出征的借口让二妖随行。
她们不比狐狸精要做三军表率,坐在马车里跟在队伍中,像是出游的娇娇小姐。
狐狸精不觉得这有什么,随军的其他人却看不下眼。
伙夫砌灶煮肉的时候,王贵人嫌恶地捂着鼻子,好一阵嫌弃之后扭着腰离开,更是让大家的愤怒达到顶点。
但督军的是王后娘娘,这王贵人又是她的贴身侍人,没人敢去王后面前告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别人不敢,耿直的邓婵玉就不一样了。
邓婵玉听到几个小兵背后议论此事之后,来到狐狸精的帐篷。
“娘…狸夫人,您为什么要带着那两个侍人啊?”
到了这会邓婵玉也没忘记狐狸精临行前的叮嘱,在外面要改口称呼为“狸夫人”。
她倒也没那么笨,没把话直接说出口,告诉狐狸精那两个侍人看上去比王后娘娘还娇气。
狐狸精不明白邓婵玉怎么会贸贸然跑到她这里来告状,试探地问:“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邓婵玉没有丝毫隐瞒,把偷听到小兵的话告知了她。
狐狸精听完之后冷笑,邓婵玉带兵打仗或许有些东西,但在人心算计这方面略有不足。
这些哪里是“偷听”来的,分明就是那几个小兵故意当着她的面假装议论,透露给她的。
可怜邓婵玉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真的跑到她这来告状。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两个侍人只是随侍,一不占用行军的物资,二没对军中将士颐指气使,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跑到我这来告状,不怕我维护她们而伤了你吗?”狐狸精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