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看着李尔眯着的双眼和蹙着的眉心，轻叹一声，给他盖上了被子便走到浴室接来了热水。

她用热毛巾给他细细地擦了擦脖子和脸。

在她的毛巾触及他的眉眼时，李尔蓦地睁开了双眼。

目似点漆，明如琉璃。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张兴脸上一红，收回了手上的毛巾，“快睡吧。”

她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翻身欺压了上去。

“李尔，你、你就是头狼！”

张兴本就累，又憋着气，被他这般折腾，便一下子对他口不择言。

怎料李尔根本就是个无赖，封住她的唇，让她无处可逃。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小绵羊……”

“你……”

他的气息喷向她的额头、双眉、眼睑、鼻尖和嘴唇，慢慢地便滑落到了颈项、锁骨……

因为是周末，没有闹钟的叨扰，张兴一觉便睡到了大中午。

她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哼了一声，却被睁开双眼时所触及的景象吓了一跳。

此时李尔就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浮过一些复杂的信息。

他见她醒了，便起身下楼了。

张兴以为李尔半夜就会走的，如那天一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她穿好衣服走下楼，却看见他还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来不及多想了，饥肠辘辘已经由不得她继续在那儿胡乱猜测这位李大少爷为何如此做派。

她绕过餐桌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茴香和瘦肉，又从壁橱里拿出了面粉。

破壁机的声响引得李尔侧身看了一下厨房，只见张兴长发轻挽，围着鹅黄色的围裙，驾轻就熟地忙着。

不一会儿，茴香饺子和豆苗火腿清汤就做好了。

她把碗筷摆好，看了他一眼。

他也便坐了过去。

两人安静地吃着，都没有说话。

在她的小汤碗已经见底的时候，他缓缓地拿起勺子给她添了半碗。

心中又是没来由的动容，张兴抬眼看了看他，他却只是低头吃着，好像胃口极好的样子。

自那日起，李尔到张兴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个人用品也往她那儿塞了不少。

本就小的衣柜里被他的衣服挂了个满。

小小的鞋柜因为多了他的一双皮鞋和休闲鞋瞬间就没有了空间。

她的口杯被他加入了他的牙刷，他的剃须刀放进了她的收纳盒。

他的毛巾、用惯的沐浴用品、浴袍……

这一切全都慢慢地占据了她那本就不多的空间。

李尔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是今天。

他拨通了张兴的电话，“下午有空吗？一起出去？”

李尔从未在这样的上班时间联系过张兴，再加上今日这个日子……

张兴不自觉就张嘴回了一句，“嗯，有空。”

李尔带她到了费城最大的商业城，先是GUCCI家的，然后是驴牌家的，接着又带她去了两家珠宝店。

他询问地看向她，张兴只是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李尔沉不住气了。

她喜欢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很多。

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想要，她够不着的东西她也要不起。

“去看电影吧。”

“就这？”李尔不确定。

张兴点了点头。

他也就由着她了，毕竟寿星说了算，而且她这人本就不走寻常路。

李尔买的是就近时间的一场电影，文艺片，笑中带泪。

不经意抬头间，张兴看到李尔在笑。

出了电影院的门，李尔递给了她一个盒子。

她打开一看，竟是一条细致的珍珠手链。

“随便买的。”李尔挑了挑眉。

“谢谢。”

他没有对她说生日快乐。

她也没对他说，她今日生日。

但好像一切就该如此，如此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