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蝉连饭都吃的有些味同嚼蜡。
不过,她很快便调好情绪,小嘴吃得麻麻香。
魏府规矩大,食不言寝不语,魏子骞吃饭很慢,一丝声音也无,连带着夏思蝉都觉得自己的筷子碰到盘子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了。
等他俩用完膳,孙嬷嬷见小丫头收拾出来的碗碟,几乎吃干净,竟是没多少剩菜。便知道今晚的膳食姑爷应是爱吃。
其实,她哪晓得是魏子骞见夏思蝉小嘴吃得欢,跟着她吃,便引起了食欲。不经意间便把食物几乎吃完。
孙嬷嬷还喜滋滋的有了盘算:往后,不管姑爷来否,一定要多准备菜品。
保证要叫姑爷吃好吃饱,方能记得常来慧院。
好容易等到这一顿饭吃完,夏思蝉还没松一口气,就见魏子骞已然吩咐下人打水洗漱了。
夏思蝉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如今还在新婚内,他这是要留宿了。
近半月来,除却回门前三天他在软塌上就寝,之后都是她一个人,夜里骤然多了这么一个人,她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二人之间隔了一道屏风,稀薄的可见人影。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男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有事?”
夏思蝉这才回神,下意识摇头道:“无事。”
魏子骞也不知怎么从这两个字中品出了她的情绪,淡淡道:“这几日,委屈你了。”
分明当初使手段要嫁的是她,如今人真的进了府,委屈,闹着要和离的反倒也成了她了。
这小姑娘的脾气,当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闻言,夏思蝉一愣,旋即接口道:“您受委屈才是。”
她自以为情绪收敛的很好了,却忘了对方身为刑部尚书,惯会察言观色,一双眼睛堪比火眼金睛,她这些小情绪哪里瞒得过他。
因此夏思蝉想了想,复又加了一句:“给爷添了麻烦,真是对不住您。”
这话客套又疏离,怎么听都不像是新婚燕尔的语气。
男人这次连回答都省了,直接敲了敲屏风,而夏思蝉竟神奇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睡觉。
他能不能睡着夏思蝉不知道,但二人只一个屏风之隔,她却是睡不着的。
室内烛火熄了,回廊下的灯笼却还亮着。窗外的月色混合着烛火照进来,房中人影依稀可辨。
夏思蝉合了一会儿眸子,便听得魏子骞深沉的呼吸声,她却毫无睡意,复又睁开了眼。
借着昏暗的光线,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一架隔绝了二人的屏风。
今生种种,与前世简直是天差地别。
前世成婚的那一个月,他几乎没怎么回来住过,便是回府的时间里,她也大多数都在被罚。
那时夏思蝉仿佛处处都是错的,魏府规矩大,老太太又惯会找她的错处,仿佛歇几日不处罚她,日子便没了意思!
算下来,魏府没哪个人跟她一样,动不动就被罚去跪祠堂!
也因此成为魏家上下日常嘲笑吐槽的对象!
更不用说出府去参加什么宴请,几乎每回都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周而复始,便养成了她怯懦,怕见人的性格。
便是偶尔能见到魏子骞回府,对方也是一副冰山淡漠的模样。
而这短暂的时间里,还会掺杂着一个处处都能出现的小白莲曹妍妍。
更遑论,他时常外去办案,一年中根本难见到他的人影,有时几乎几个月未曾踏过她的房门。
她嫁给魏子骞四年,他大多宿在松居院,而她则顶着魏府少奶奶的名头,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四年。
她曾委屈过、愤懑过,可到了后来,到底抵不过自己的那一腔痴心。
前世种种,让夏思蝉的眉心又蹙了起来。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不过一瞬,她便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上苍有眼,让她重活一世,并不是为了让她沉溺在过去不可自拔的。
想着想着,夏思蝉便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
分明这个男人睡在一旁,让她的心都不安定,可是夜里沉睡之后,却罕见的没有被噩梦侵染。
晨起醒来的时候,夏思蝉难得的觉得神清气爽。
软塌上的被褥等物早已撤去,昨夜种种如梦一场,仿佛这个男人并未留宿似的。
夏思蝉伸出小脑袋看了一眼,又不由得心中感叹,她的睡眠一向很浅的,一点风吹草都都会被吵醒。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