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转身便出了未央宫。
可就在去许昭仪宫中的路上,一场暴雨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陈潇记得她最是怕这种电闪雷鸣的时候了。
第一次发现是在俩人新婚那段时间,那时彼此都还不熟悉,因着当时她惊怕的模样与自己印象中从容不迫的样子相去甚远,故而陈潇印象深刻。
之后,军务不忙时,但凡到了雷雨季节,他都基本待在越州城中的帅府里,处理军务。
想到她今夜可能会怕得睡不着,他立马便心软了。
崔芯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垂下了头。
近日朝堂之上多有风言风语,那些老臣纷纷上奏陈潇,指责其不应行未央宫专宠之事,应雨露均沾,蔓延子嗣。
据说恼得连陈潇这么好脾气的帝王都写下了“干卿何事”的回复,可见不耐烦。
那些迂腐老臣见说不动这位九五至尊,便纷纷将目标放在了她这位一宫之主身上。
这些老臣哪是单单迂腐这么简单?
他们都是有私心的。
他们家族中不是有嫡女便是孙女进宫为妃,见皇帝去后宫不勤,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只有自家女儿或是孙女替皇帝诞下子嗣,得到专宠,升了妃位。
这才是对家族最有益的事。
于是自那之后,每隔几日她便能收到老臣们的联名上书,其中字字句句,用心良苦,百般劝慰,又道她应当树立起一国之母的典范,理应规劝陛下多加临幸后宫。
崔芯起初看到便想笑,说甚么“未央宫专宠”,只不过是陈潇一个月内有大半时间宿在她的宫里,其余时间要么幸其他妃嫔,要么留在养心殿处理政事,又何来专宠之说?
看来这还是惹了某些人的眼红。
这些接踵而来的说教属实让她烦不胜烦,顶着一个皇后的头衔又不能明摆着发怒。
从崔芯成为皇后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往后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实属常事,她没有资格,也不应该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
但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封家书彻底让她冷了心。
信中的母亲如那些老臣一般,要求她如何如何做一位贤后。
她是知道母亲不可能跟她说这些的,一定是有人登门胁迫她写下这封信来规劝自己。
信中竟是引经据典长孙皇后等千古贤后来教育她,命她以那些贤后为典范坐稳中宫之位,又唾她不知礼数,为何要霸占皇帝,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使命云云。
母亲也是武将之后,为人最是开朗。
因此母亲不可能跟她说这些的,一定是有人登门胁迫她写下这封信来规劝自己。
嗤,还家族使命?
自从爹爹战死沙场,崔家家族就已经抛弃了他们一家孤儿寡母。
他们不但霸占她们孤儿寡母的宅子,房产,还要把当时未及笄的自己送给一个四五十岁与他们有益的官员为妾。
幸亏陈潇上疏折子,希望父皇追封崔芯的父亲为忠勇伯候。
如今,他们还有脸来指责她?
皇后娘娘的崔家跟大理寺卿崔温虽同为崔姓,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估计是五百年前的同宗吧。
崔家人是拿刚刚十四岁,还在书院读书的弟弟来作筏子,叫母亲不得不如此。
加之,这封信的笔迹亦不是母亲的笔迹。
因而,更坐实了崔芯的猜测。
崔芯看完就立马手撕了那封家书,气得浑身颤抖。
当初她远在北戎时也没见崔家人多热络,以为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的王妃。
第218章 是她的底气
她真是受够了!
一个个的都在逼迫她......
既然这么想让她做,那她就做!
故而才会有今夜她规劝陈潇这一出。
又有谁想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呢?
崔芯心酸不已,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翻牌子,也只能安慰自己清醒一点。
这是她的本分。
崔芯自从做了中宫皇后这些日子来,有时也迷茫。
第一次为人心难侧闹心。
你若是母族不显赫,没有强大的娘家作靠山,担心皇后之路走不远。
你若是母族显赫,帝王又疑心她娘家光芒太盛,担心不把皇权放眼里,便全力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