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山水一色,清光入暖。
她透过窗棂,能够看清黛青色的山峦,青松的潮气扑面而来。
有些口渴,坐直了身子,喝了口水。
谢钰也跟着坐起身来,淡淡的看着她,“醒了?”
陈玉疏放下茶盏,扫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消失在我视线中,否则……”
话还没说完,谢钰低眉,笑声含糊,“我知道,你舍不得。”
陈玉疏:“……”
不要脸。
她又看着自己的身上,青青紫紫的,像被人揍了一样。
一时间脸涨的通红,只能躺了下去。
青年微微抿唇,窝在她的后脖颈,“不是要看好东西,我带你去。”
陈玉疏立马都想拿枕头砸他,原来昨儿夜里就是骗她的。
好你个谢钰,就是个哄骗小姑娘的流氓。
谢钰坐起身来,满面含春,清透的桃花眼中掠过深重笑意,从木施上拿过衣裳,慢条斯理的给她穿起来。
陈玉疏瞧着不大一样的衣服,阴阳怪气的说,“这衣裳我倒是没见过,是不是你还带别的女人来过,连衣裳都多备了一套。”
他面色无奈,打理好了衣衫,眼底满含温柔,温声道,“之前让你来的,我让人做的衣裳,听灵峰说是百汇娘子缝制的。”
声音如冷玉,逐渐破碎开来。
让她心怦怦跳了两下,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谢钰心里却在想,爷爷让他明年定亲,他的小姑娘也太不着调了,也不知道爷爷看不看得过眼。
他一笑,给她净了面,慢吞吞的梳妆后,这才作罢。
她满意的轻赞一声,“手法不错。”
心里却在想,听说只有未来的夫君可以给娘子梳头,他这样的一位贵公子,怎么会不知道?
她一时不争气的红了耳,心里莫名想到了一个词,举案齐眉。
而后,又晃了晃脑袋,真是胆大妄为,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阶层。
收拾完毕,谢钰难能夸赞一句,“还算得当。”
那张桃花庞,美人面,果真是好看的。
水润的杏眼圆溜溜的转,带了些少年意气和一股子的古灵精怪。
“给你置了红珊瑚,瞧瞧去?”
她杏眼圆睁,里头的兴奋藏不住。
红珊瑚,立于华庭中,光泽莹润,红的发艳,如同璀璨明星般耀眼。
朱色珊瑚,在冬日的微弱碎阳下,从根部向百枝攀爬开来,尖上清白一片,绚烂夺目。
陈玉疏忍不住摸了摸,心里却在想,红珊瑚本就不常见,这样品类上好的红珊瑚自然也不常见,却让谢钰得了手。
她静静的观赏着红珊瑚,触感是那样的莹润,宛若上好的冷玉,藏着万般烟云雨雾,静谧又美好。
一处八角凉亭中,谢钰优雅落座,姿态闲适,细碎冬阳落下来,朦胧不清的光晕衬得他如诗似画,足够压下四周清艳。
檐下的灵峰,远远的就瞧见了,不由嘟囔一声,“公子变了。”
谢一偷偷问他,“灵峰,这公子怎么变了。”
灵峰才说,“以前虽然宠,但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陡然,一道微凉的目光打量过来,他抬眼看了过去,那道目光中虽然夹杂着微微不满。
灵峰一脸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谢一,只能赶紧跑上了凉亭,谢钰斜睨着他,“不是给你放了假,跟过来干什么?”
灵峰笑嘻嘻的说,“属下这不是想公子了嘛,再说,没我的伺候,您肯定也睡不好。”
谢钰的唇角上扬,压都压不下去,“我昨天睡得甚好,没事就滚回府里去。”
一想起那双莹润白玉的指尖,总还蕴藉了火热的温度,在芙蓉帐内星火燎原,经久不息。
灵峰简直没眼看,又道“公子还不回去,大皇子要娶妻了,过了上元,便要准备选妃了。”
谢钰随意的应了一声,甚至有些可惜,“还没玩够,就要回去,真是没趣。”
灵峰刚要说些什么,只听谢钰又说,“你去准备好船,这两日我带着小姐就回去。”
他点头,又看了一眼陈玉疏正饶有兴趣看着庭院中的红珊瑚。
又听他家主子说,“没事了,就滚回去,我明儿回京。”
大年初九,是个好日子。
可以赶得上回京看戏。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