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才瞧着谢钰,语气平稳,“爱卿看,如此处置可还好?”
谢钰面色清淡,“玉衍不过就事论事,皇后是您的皇后,天下是您的天下。玉衍又怎敢有微辞。”
皇帝一噎,心里暗暗咒骂谢钰,乱臣贼子就是不要脸皮子。
萧正则几乎要笑喷了,这个谢钰真是厉害。
临安侯面色一白,布满茧的大掌紧紧攥成了拳。
他那个妹妹,若非招惹了谢钰,又怎么会出了这事。
他心里难免有责怪,但终究是他的亲妹妹。
陈景勾着唇,陡然出列,声音冷肃,“此事事关大陈社稷根本,还是要彻查一番为好。儿臣建议,交由大理寺查探。”
临安侯满目震惊,他这个外甥,这不是把自己的母后往火坑里推?
他不敢置信。
玩的好一手大义灭亲。
皇帝眼底笑意更浓,无论他们哪一方斗,就算斗个天翻地覆,他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臣附议。”
谢钰淡淡出声,而后,不少人开始站在谢钰身后附议。
让皇上愉悦的心情一下跃到了谷底,面色上浮上浓烈黑雾。
皇室中的子嗣,无论是学识,样貌,家世,都没有能够越过他的。
他的聪慧,并不是他说说而已。
而是,整个金陵十三州的认可。
天下百姓的爱戴,陈郡谢氏是出了名的清正,百年底蕴何其深厚,这才教养出了这么一位少年公子。
他用鼻孔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寒风冷冽中,摧枯拉朽的风声将皇后撕作了两半,这两日的事情可以说是事事不顺。
她跪在金銮大殿面前,可以说是丢尽了脸面。
染了丹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了,夹杂着恨意。
一定是谢钰,一定是那个臭男人!
不就是设计了他妹妹一局,至于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白玉石阶,凤袍加身。
大陈国母,脸面尽失。
苍穹中朦朦细雨,一滴一滴打在了她的脸上,侍女要打伞,她没允许。
今日的早朝还没下,比平时延长了一刻钟。
钟鸣声响起,金銮殿内。
皇帝最后拍板决定,“既如此,朕就下一道旨意,令二皇子陈祺彻查此事!一月为期,务必清楚明白。”
陈祺:“……”
莫名其妙又被叫了。
皇帝看着陈祺这样,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就不能跟着人家谢钰多学学,皇室难道还比不过区区世家子?你个不成器的!
陈祺看皇帝瞪他,才后知后觉的应下,“儿臣接旨。”
陈景眼带笑意,倒没说什么。
临安侯气的心里发颤。
若是查出来皇后确有此事,裴家又该如何抉择。
到时候的裴家,能不能舍得掉皇后。
他不仅仅是大陈国母的兄长,更是裴家的话事人。
早朝初下,谢钰和萧正则,林成峰一行三人下了玉阶。
不少人都看着皇后跪在玉阶下,跪的笔直,是将门虎女的风范。
但谁让这位皇后手伸得太长,闹得太宽。
惹了不该惹的人。
皇后看着谢钰拾阶而下,心中的燥郁压都压不住,经受风霜的皇后腾的站起身来,直奔向了谢钰身前,冷声喝道,“谢钰!你简直放肆!如此无名的事儿,你也敢拿出来……”
萧正则啧了一声,笑的发欠,“娘娘这话说的,没有证据的事儿,你可不要乱说!谢钰这个人呢,一个区区的翰林院编修,哪能干这么大的事儿。”
皇后嗓音极尽冷厉,“本宫说的有错吗?不就是你妹妹在府苑中出了事,不过她不愧是娼妓之子的名号,简直是……”
林成峰秀眉微蹙,瞥了一眼谢钰越发沉的脸色,生怕他动气,挑衅的笑,“哦,娘娘要是这么说,我想起来了,裴小公子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抓过娘娘的玉带,也不知娘娘同裴小公子有没有成就好事。”
这话说的可是相当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