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地告别了沈凡,宋晚凝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院外走去。
她本来踌躇满志地想来要个答案,结果答案没找到,自己却灰头土脸地率先逃走了。
“医生,我女儿的伤势到底什么时候能下定论呀?”
“唐沅沅的妈妈是吧?”医生垂着头翻着病历,柔声安慰,“昨天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你问再多,还是同样的答案,一切都得看她后续的恢复情况……”
从门诊室旁经过的宋晚凝被“唐沅沅”三个字定住了脚步,她拧眉听着两个人的交谈,从中抽取关键信息、仔细分析后,大概明白了——
唐沅沅被舞台上的玻璃灯带砸伤,脸上被玻璃渣划伤,未来有可能面临毁容的危险。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王巧巧挎上皮质包包,向医生道歉后,才款款地从门诊室走了出来。
宋晚凝见状,连忙背过身去。
听到脚步声慢慢远去,她才回转过身体,失魂落魄地坐到近旁候诊区的塑料椅上。
事情发生得太巧了,唐沅沅昨天受伤入院,沈凡就在朋友圈宣布两个人订婚。宋晚凝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唐沅沅是为了救沈凡才受的伤?
而且这伤还可能导致唐沅沅毁容,于情于理,沈凡都选择了负责?
宋晚凝越想越笃定。
但她的心却慢慢下沉。
爱情是转瞬即逝的,责任却重如千钧。
一开始,她伤心于沈凡轻易地抛却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快就决定跟唐沅沅订婚。如今,她得知了一切缘由,更感觉无力。
先不论沈凡对唐沅沅是什么感情,就说唐沅沅的这一通付出,实在是情意深重,宋晚凝自愧弗如。
之前,她出于教养,没能再做更过分的事情,比如明知道沈凡订婚,仍然继续纠缠;如今,出于道德,她更没有立场和脸面再介入沈凡和唐沅沅之间了。
宋晚凝抿紧唇角,眼神冷幽地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对自己的无情嘲讽。
笑自己过去太糊涂,亲手将沈凡推开;笑自己再也来不及做些什么,怎么都敌不过唐沅沅的救命之恩……
……
宋晚凝一出门,沈国安立马关上了水龙头。
他从墙后弹出一颗硕大的脑袋,小心探看,确定宋晚凝已经离开,才脚尖一转,慢慢从卫生间里挪了出来。
看着沈国安面上复杂难辨的神情,沈凡头痛地揉了揉额头:“你都听见了?”
沈国安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他长叹了一口气:“儿子啊,你这感情债当断则断,总藕断丝连的,不光是对刚刚那个小姑娘不合适,对唐沅沅也不合适。”
“人家才刚舍命相救,你这干的都啥事?”
沈凡莫名:“我干什么了?人家来看我,我总不能将人家撵出去吧?”
“而且你刚刚不还躲到卫生间,特意腾地方?”
沈国安轻咳一声:“我这不是怕你们尴尬吗?我总不能说我要出去溜溜吧?那你们这孤男寡女的,更说不清!”
沈凡颔首:“我知道了,估计她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沈凡顿了顿,“您还是想想怎么操办订婚宴吧,我也没有经验,很多仪式都搞不懂……”
两人正交谈着,沈凡的房门再度被敲响。
沈国安连忙闭嘴,生怕宋晚凝来了个回马枪,听见自己的吐槽。
“请进。”
成功闻言,立马推开房门,探进来半个身子。他对上人高马大的沈国安,一时语塞。
虽然老板昨晚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说他爸爸回来,但是这看着跟自己年纪相仿,自己要怎么称呼啊?!
总不能叫老板爸爸吧?古怪,实在古怪!
沈国安也有些无措,沈凡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号人?
光头、大花臂,看着就是个不学好的。沈凡不会来帝都几个月,就跑去混黑了吧?
看着两人无声的对峙,沈凡连忙介绍:“成功,这是我爸爸沈国安,你就叫他老沈吧。”
“爸,这是我的助理成功,现在在帮我处理有关音乐专辑的事情。”
相较于告诉老爸,自己成为了一个公司的老板,沈凡还是更倾向于告诉他,自己出了一张音乐专辑。毕竟前者的巨大财力,有点不好解释,沈凡懒得自找麻烦。
沈凡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