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地道:“我最怕蛇了。”
池文州想了想,诚恳地道:“那怎么办,我也怕。要不咱俩各回各家?”
这没志气的模样……
李雪焉顿时怒了:“池叔,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胆小?”
池文州理直气壮地道:“人有千面,各个不同。没有哪条明文规定说,年纪大了不能胆小吧?我都没有要求你胆大一些,你反过来要求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求我做到?”
对于这长篇大论,李雪焉只说:“你话好密。”
池文州:“……”他假笑道,“年纪大了爱唠叨,你多担待。”
……
……
徐还陆刚踏进千丈竹林,便觉一阵阴寒。碎金染黄翠影,竹叶群群落落,秋风拂过,沙沙作响,如一场寥落无痕的雨。
光被竹叶割裂,落了一层斑驳的影。竹影深深,幽静阴凉。
原本安安静静蜷缩在他怀中的阿也忽而乍起毛发,瞳孔瞪圆,耳朵飞起。毛茸茸软乎乎的爪子伸出来,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喵!”
沙沙的声音似乎大了许多。
不像是竹叶声。
倒像是什么爬行的动物划过重重的竹叶,刻意压低的声响。
徐还陆安抚着小猫的脑袋,道:“不怕。”
鸟笼草就在千丈竹林,即使明知山中有危险,他也要一试的。
徐还陆又往竹林里走了一段路。
竹林连绵而深幽。
沙沙的声响一直跟着他。
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天上有雁飞过。
徐还陆计算着位置,不断地更改方位。
但是走着走着。
徐还陆停住了脚步。
他看向旁边的翠竹,竹身苍青,节骨分明,唯有竹叶尖头晕了几分秋色。
这里太多太多的竹子了。
但是徐还陆的记性不错。
万竹同林,时物一貌。人既各不相同,竹也如此。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二次路过这根竹子了。
他轻抚小猫的毛发,狸奴警惕地望向四周。它的爪子微微探出,压在徐还陆的手臂上。但是他感觉不到痛意,没有腹部的伤疼,也没有先天肉体和神魂不匹配的带来的痛楚疼。腹部的伤口早就在跟乔荷尽的打斗之中被撕裂,他去镇上的时候跟别的采药人买了几株草药捣碎后,包扎了起来。
而先天痛楚源于东荒天缺之后,旧天柱残缺不堪,凡人躯壳和天灵肉身也不相匹带来的后遗症。
天上的大雁很久没有经过了。
徐还陆拿出探测器看了一眼。
果然。
放出去鸟兽蚊虫的机械探测眼,尽数断连。
此时此刻,应当是被隔绝了。
幻境?
还是阵法?
小猫跳出他怀抱,往前方跑去。
像是在引路。
徐还陆顿了下。
风骤疏狂。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而后追了上去。
小猫的路线很诡异。它总是在极其险峻狭窄的地方钻了进去,丝毫没有考虑到身后的人族有多大只。徐还陆看着面前的山石,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孔,透出些许光来。
窜过去的小猫又钻回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喵?”
像是疑惑和催促。
“你看看这洞口多小,是我能过的吗?比我四岁那年钻过的狗洞还小。”
徐还陆弯腰,捏了捏小猫的耳朵。
小猫耳朵动了动,它缩了回去。
下一刻。
眼前的山石突然爆裂开来。
徐还陆一袖拂开了尘土和石头。
小猫坐在四处飞溅的碎石之后,对着他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