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叫她何老师就好了。”进办公室前,季扬帆朝我挤挤眼睛。
季扬帆带我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人正改着试卷。她短发微卷,脸圆圆的,这时她抬头冲我们笑,眼角带着笑纹。
看上去是一位和善的女老师。
女老师问季扬帆:“这位同学是…三中的吧?我儿子也在三中。”说完又对我笑了笑,我一下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是…是的!何老师好!”我点点头,又朝老师鞠了一躬,鼓起勇气问老师,“老师,我有一道题目,想请教下您。”
何老师拿过练习册,又抬了抬眼镜。是立体几何的第二小题。她又抬头看了看我,“同学,你是高二的?”
“我儿子也读高二。”她笑着解释道,“不过应该是不同班,他叫贺宸衷。”
“!原来他是您的儿子!”我惊讶道。我还真听说过贺宸衷,新学期在看分班表的时候我正好瞟到过他的名字,当时就感叹,这名字,挺霸气。
不过我应该没亲眼见过他,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是校广播站和文艺部的,别的便没有很多印象了。
“这小子还挺出名,”何老师笑意又深了几分,“可不能让他知道了,不然他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
“好了,不说这么多闲话了,”何老师正色,“其实这道题目可以用建系来解决,现在图形上建立直角坐标系……”
因为是新知识,何老师讲的很详细,详细到我这个数学考四十分的都能理解,二十分钟下来,我感觉受益匪浅。
何老师讲清楚了这道题目后,又列出一些类似的题目让我消化。我和季扬帆谢过何老师,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何老师人真好。”我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是吧,我也觉得。”季扬帆附和着。
我内心却突然对何老师的儿子有些好奇,按理说,同是一个段的,我总应该有点印象,但我却感觉我似乎从没碰见过他。
“哎,你听说过贺宸衷吗?”我戳戳季扬帆。
“我也只是听同学聊起过,听说他是个有些桀骜的人,和何老师的气场很不一样。”季扬帆摸着下巴说道。
“不过…听说他对朋友很好,也很仗义,所以大家对他的评价也都还不错。”
我脑子里慢慢勾勒出一个人狠话不多的酷哥形象。
季扬帆一点一点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怎么突然问起来他?”
我刚想解释,他又马上解释说,“这么问是不是有些突然…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耳廓又红了。我现在发现了,他耳廓红的时候,急着解释说他没别的意思的时候,多半是心里有事。
我在心里偷笑,觉得这样也蛮可爱的。
因为向何老师问了题目,多留了一会儿,于是下午回三中的路上,我不得不加紧赶往学校。可惜了,今天难得没有大太阳,本来可以悠闲点的。
不行,快迟到了!我加快速度,就在这时,身边响起一阵滑轮声,带起一阵小幅的沙尘。
耳机里的歌正好随机播放到回春丹的《梦特别娇》,自由野性中略带俏皮的前奏,应和上了眼前的人。
他理着一头板寸,校服外套没有拉上拉链,衣摆向后随意飞着,恣意张扬。
“像我这样的浪子怎么可能有初恋…”耳机里,迷幻的男声唱着。眼前的男生滑板滑得很快,一转眼就飞跃到了我前面。只给我留下一个背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脑子还是第一时间蹦出一个词:桀骜不驯。
又想到季扬帆对贺宸衷的的评价,我心里突然有种电流窜过的感觉,莫非他就是贺宸衷?
我最终还是迟到了,只得在名册上记下自己的名字,唉,要写检讨了,我在心里叹息。
写完名字后,不知怎么的,我又多看了眼名册,我上面的名字,正好是贺宸衷。
说来也好笑,我看到这个名字,又想到之前那个滑滑板的背影,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原来他滑这么快也还是迟到了啊。
我又看到班级,高二14班。怪不得我没见过他。
三中的班级排布有些特别,平常高二段的班级都集中在二楼,但只有高二14班的教室被单独拎到了另一个教学楼的四楼。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意味。14班课代表平时送作业也要多跑点路。
后来学校在两栋教学楼中间建了个玻璃通道,稍微方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