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轶难得在他睡觉前看到了元帅。
管家告诉他,因为元帅有很多事要做,很忙,所以这几天回来得很晚。
哦,他还以为元帅是在躲他呢。
费轶想,尴尬的应该是他,元帅估计是不想他在元帅府待的不自在吧。
真的是很贴心的虫呢。
费轶对元帅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丢丢。
元帅黑金色的军靴踏入房门,发出了略有些沉闷的声响。
管家闭了闭眼。
好久没感觉元帅的鞋这么吵过了。
费轶姿态放松地坐在沙发上,闻声,回过头,不禁笑了一下:“元帅?您回来啦。”
黑发黑眸的雄虫拿着光脑坐在懒虫沙发上,肤色白皙,顶光柔柔地洒在他的发上、眼睫上、鼻尖上,他湿润殷红的唇微微勾起,眼里映着军雌高大的身影,像精雕细琢的玉塑,黑与白对比强烈。
元帅步子顿了一下,又自然地走到雄虫对面坐下,点了点头。
费轶想,元帅好不容易回来这么早,那之前肯定忙坏了,现在很累吧,那他就不打扰他了。
于是他拿着光脑起身:“那元帅,您应该很累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回去了。”
他朝沉默的元帅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身后的元帅迟疑着,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管家看他那样,叹了口气。
好没用哦。
怎么那么聪明的大脑,连讨阁下欢心都不会。
赛迦维斯听到那声叹息,更加沉默了。
如果不是管家耳力过虫,听到了他呼吸时的频率声,几乎要以为他停止了呼吸。
管家:“元帅,怎么不说句话呢?”
赛迦维斯有些闷声道:“他不想和我说话。”
管家:“……?”
他聪明的大脑突然卡了下壳,想破天了都想不出来赛迦维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管家语气温柔:“怎么会呢,阁下刚才不还和你讲话了吗?”
“我一来他就走了。”
“他刚才也说了呀,不想打扰你休息才走的。”
“我没觉得打扰。”
“可他不知道呀。”
“……”
“或许你说一句没打扰,他就会留下来呢?”
“……”
管家看着低着头的元帅,像在看只没长大的小虫崽,需要长辈细心引导,才不至于陷入怪圈。
管家有些担忧,本来赛迦维斯就不大喜欢说话,平常在雄虫阁下们面前更显沉闷,如今想讨暂居府中的阁下欢心,那嘴就跟被锯了的葫芦似的,更是不会讲话。
军雌本就不受待见,赛迦维斯性子还这么沉闷,阁下会喜欢他吗?
正暗自忧心的管家丝毫没察觉到沉默着的军雌微微颤抖的手。
赛迦维斯强行压下了手的抖动。
他面色如常:“时间还长,不急,我先回去了。”
管家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不急?不急什么?阁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府里吗?
如果阁下迟迟不考虑你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月亮丝毫没有要落入你怀里的意思。
不怕被别的虫笑话?
堂堂元帅,就算已经悄悄与阁下相处了那么久又怎么样?
阁下不还是没有被你打动的意思吗?
即使是元帅,又怎么样呢?
连讨阁下欢心都做不到,也不考虑接触别的雄虫阁下。
你的僵化要怎么办呢?
你的发情期要怎么办呢?
只靠抑制剂吗?
那最年轻的帝国元帅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吧?
管家每每想到这,就感觉要心疼地喘不过气。
为什么呢?
明明是这么好的孩子啊。
陛下和元帅啊,
帝国的两朵“孪生花”,
为什么命运要对你们这么残忍呢?
管家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虫神大人啊。
如果您能聆听到我的心声,
请您保佑陛下和元帅吧。
保佑我们的帝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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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轶躺在床上,双眼微微失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学习学到要发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