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小姐桌子底下的手绞着手帕暗暗咬牙,摄政王她们势在必得。
顾北辰脚步轻快来到门口,见马车停下上前撩开车帘:“阿眠,我扶你下来。”
江枫眠并未理会顾北辰伸出的手:“我自己可以下来。”
“你身上还有伤,或者我抱你下来。”
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江枫眠无奈只能妥协,伸出自己的手。
顾北辰扶着江枫眠的腰身轻轻一带,就将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下了马车后江枫眠甩开了顾北辰的手,走在前面。
顾北辰看了看被甩开的手,哑然失笑:还真绝情,用了就扔。
花园里众人都伸长脖子看,江首辅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只是他平日里深居简出,见过的人非常少。
花园入口处,江枫眠一身月牙色的锦衣裁剪得体,身姿清俊挺拔如芝兰玉树,皎若明月。
江枫眠步履轻盈,走过众人时微微点头。眉眼如星月一般熠熠生辉,夺人心神。
细腻如上等白玉一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清艳。一身普通的衣袍,却穿得如谪仙下凡一般。
几位小姐刚刚还埋怨江枫眠身为男子却霸占王妃之位,如今见了真人气势泄了一半。
江枫眠在顾北辰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嗓音清冷:
“听闻各位小姐想与本首辅一较高下,不知想比什么?”
“比文才的话首辅大人三元及第,对阵一众闺阁小姐,即便胜了也难免落人口舌。”一位青年道。
江枫眠点点头:“很有道理,不如你们在座各位一起对阵本首辅一人?
除了女工,比什么你们定。只要你们中有一人能胜出,便算你们赢。”
底下众人听了都摩拳擦掌,他们来此不就是为了谋个一官半职,或者留在摄政王府做个侧妃。
一个人胜算是不大,他们这么多人一起那可就不一样了。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顾北辰挨着江枫眠坐着,座位够长够宽,都能躺个人。坐两个人也完全不拥挤。
“就依王妃的。”顾北辰好整以暇地看着江枫眠为自己披荆斩棘。
“别乱叫。”江枫眠伸手拧了顾北辰一下。
“好。”顾北辰面不改色地从善如流。
打是亲骂是爱,阿眠打他就是爱他。某人心里嘀咕着。
一青衫男子道:“第一场我们便比作诗,以春为题。”
仆人依次送上笔墨纸砚,众人开始凝神思考。
江枫眠起身望着满园春色,脑海里闪过各种写春景的古诗,多番比较终于确定了一首。
正要伸手磨墨,就见顾北辰将沾好墨汁的笔递了过来:“阿眠,墨脏,我已经替你磨好了。”
顾北辰丝毫没有这是公众场合的自觉,并未压低声音。
底下一众女子听了,免不了暗自恼恨。也因此对顾北辰更多了几分爱慕,要是这份荣宠属于自己,那该多好啊!
江枫眠提笔写下诗题:晚春。
平平无奇,旁人见了并无什么惊异。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一手清俊秀丽的书法,笔走游龙翩若惊鸿。整首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妙!”底下的宾客已经发出了赞叹。
江枫眠写完见香才燃了五分之一不到,一张偌大的宣纸还剩了很多空白,于是挥毫泼墨又写了一首。
他自信没人能胜过他,毕竟五千年的文明岂是这些人可以比肩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做了两首以防万一。他都能穿越异世,保不准有比他更离奇的。
“首辅大人这是……”
底下宾客摸不准江枫眠的意图。
“闲得无聊,再写一首,免得浪费纸张。”江枫眠云淡风轻,似乎真的是怕浪费了那张上等的宣纸。
底下参与作诗的小姐和公子哥都有些着急了,也刷刷地提笔写起来。
《春景》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这次江枫眠一改上一首的行书,选择了草书。整首词字体潇洒,犹如驾驭烈马、海水扬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