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白天,所以文禾丰坦然走在了官道上面,偶尔会有官员的家眷路过,马车的车速并不快,只需稍稍避让就好。
走了一路,文禾丰都在想自己一路上该怎么办, 该怎么去接近鲁树。
毕竟如果对面是端王的话,自己想要混进去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施主......苦求......阿弥陀佛......”
文禾丰听见后面有人说话,估计是太远了,并没有听清什么。
她转头,看到有一个身着麻布衣服的男子跪在比丘面前,男人脸上满是痛苦和哀求,比丘手持佛珠,无奈地叹了口气,便闭上眼,开始念经。
比丘念得非常缓慢,念一句转一颗珠子,念着念着,男人还是站起来,脸上虽然还有痛苦,却明显得到了缓和,他看了比丘一眼,与比丘互鞠一躬,便走了。
文禾丰看着这一幕,看着比丘带着戒疤,微微有些毛绒的脑袋,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比丘转身,看见一直盯着他,目不转睛的文禾丰,愣了一下,便缓缓绽开了一个微笑,持佛珠与文禾丰行礼。
文禾丰回了一礼,便立马上前询问:“师父,烦请问一下,附近的可有庵堂?”
听见文禾丰这么问,比丘有些诧异的又看了文禾丰一眼,但是文禾丰带着幕篱,并未能看见文禾丰的模样与表情,但是却能看见文禾丰异常挺直的背,还有那股子从未在女子身上见过的气质。
比丘也打量了文禾丰一番,却被文禾丰看出,她直接把幕篱摘下,露出了那一头飒爽的短发,纵使这几天奔波劳累,眼底有些许青黑,但是她神采飞扬,似是该在天上翱翔的鹰。
那一张脸虽不像贵族女子那般敷粉,弄得生白,天然的浅麦色皮肤,无时无刻在散发着她蓬勃的生命力。
比丘问道:“施主看上去并不是尘缘未了之人,何苦去庵堂?”
文禾丰说道:“师父,你看我的短发,便知道我早已皈依佛门,又何苦劝我。”
比丘当然看得出文禾丰的头发明显是多次剪短的痕迹,但是他还是摇头说道:“施主心不静,何苦去庵堂呢?”
文禾丰却说:“我又缘何心不静?”
比丘回道:“施主缘何心静?”
眼见面前的比丘坚持,文禾丰这才说出了实情,说道:“与师父实话说,我确实心不静。”
比丘没有猜中心思的得意,只是静静地看着文禾丰。
文禾丰叹了口气说道:“我从以前就一直与我嫂子待在家里,但是家逢变故,我与嫂子被迫背井离乡,在外人生地不熟,我与嫂子本就弱势,如何能在这地方久存?”
“我与嫂子原本说好了要变卖身上的东西去开一酒肆谋生,但嫂子貌美非常,被大人物瞧上了,强抢了去,大人物怕我误事 ,便想把我赶到荒郊野岭将我软禁起来。”
比丘听见文禾丰的诉说,脸上的表情开始动容。
文禾丰见有戏,又说道:“我自小习武,却也打不过十几人的围攻,可那些人不知道是闹了什么矛盾,居然自相残杀了起来,后来听为首的人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被软禁在什么地方。”
她那双显得凌厉的眼睛微微软和了下来,让她显得更加可怜。
“我手无武器,那歹徒身带长刀,我拼尽全力才算是从他手中逃了出来,自是不想再被抓回去,只愿寻求机会,将我嫂子从歹人手中救出。”
“现下歹人定会四处找寻我,我想着,他们定是不会想到我会愿意剃光头发待入庵堂,才出此下策,请师父莫要误会我。”
比丘明显为文禾丰的事情动容,却依旧问道:“贫僧如何信施主?”
文禾丰把幕篱夹住,微微挽起了袖子,比丘瞬间移开眼,脸上带了些许红晕,惊道:“施主这是作何!”
文禾丰问道:“师父不见伤痕,又如何信我?”
比丘听文禾丰说是要给他看伤痕,便纠结道:“贫僧乃出家人,自当不避男女,但此事岂不对施主不利?女子的手腕,应当是夫君才能看的。”
文禾丰心里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面上也坚毅了神色,说道:“我自遇到了那人,自然是不对男女之事再有任何想法,此下只想救出嫂子,不做他想。”
比丘叹了口气,说道:“施主莫要后悔才好。”
说罢,他纠结了一下,才慢慢地转回了目光。
他原本以为,是文禾丰夸大,就算再如何苛刻,那大人物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