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看到文禾丰一副困惑的样子，便恍惚道：“这才五年，就已经有姑娘不记得鲁姑娘了。”

慧明法师更是夸张到泪流满面，文禾丰不得不解释自己自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家里从来都不曾入世，不太明白外面的事情。

慧明法师听了文禾丰的话，又恍然，说道：“对......对......”

“虽然鲁姑娘这般伟大，但是在那些世俗人的眼里，她依旧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只有隐世家族才会不介意鲁姑娘所做的一切，可怜我的鲁姑娘，居然这般......”

文禾丰不得不住了嘴，看着慧明法师和住持感叹又气愤，良久，她们的情绪才缓和过来。

慧明法师看着从头到尾一脸茫然的文禾丰，才抹了抹眼泪，说道：“是贫尼失礼了，容贫尼整理一下情绪，这便跟你说端王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身上披着的华服抓得更紧，好像如此就是握紧了什么勇气，什么荣誉一样。

“实不相瞒，贫尼......哦不，本宫，原本是先帝的贤贵妃，后宫皇后病重，先帝特许本宫掌管后宫凤印，而在十年前，先帝从江南巡访回宫后，把一位美人带入了宫。”

文禾丰听见慧明法师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等等，“难道，那位美人就是鲁树？”

慧明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本宫本以为先帝会将鲁姑娘赐一个位份，但是显然，先帝与鲁姑娘相爱，但是一遇上位份的事情，先帝便冷了脸，久而久之，后宫的妃子们便不把鲁姑娘放在眼里。”

“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在后宫，会遇上什么事情，先帝并非不清楚，但是他依旧选择这么做，可见他心里是想着磋磨鲁姑娘的。”

“但是先帝不管，本宫却不能不管，毕竟鲁姑娘的忌口，所住的宫殿，我都需安排妥当，毕竟她若是在我的管辖出了事情，那本宫的就百口也说不清。”

说着说着，慧明法师眼神逐渐空洞，好像在回忆些什么，“本宫记得，那是本宫第一次与鲁姑娘见面，她当时向我行了礼以后，我才看到她的模样。”

“本宫以为鲁姑娘一定是二八年华的青葱少女，但是见了她以后，才惊觉我所想的一切全都错了，鲁姑娘模样艳丽得像芍药，灼烈，炽热，那模样分明已经是双十年华了。”

听见慧明的话，文禾丰略一思考。

之前是她查办鲁树的案子，自然知道鲁树的年纪——“二十三岁”。

那么鲁树当年在这里的事情，分明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情，三年里面鲁树又经历了多少副本世界暂且不论，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世界，鲁树还是掩饰不掉对端王的厌恶，再加上贤贵妃口中和先帝的关系，说明原本鲁树攻略的对象本应该是先帝。

但是为什么后面会变成端王？

是鲁树要靠先帝接近端王，还是本来就已经在端王身边了，但是先帝先把鲁树强掳走，那这就能说明为什么先帝不给鲁树位份的原因，但是又说不通贤贵妃口中“先帝与鲁树是真心相爱”的话了。

文禾丰的心里有万般疑惑，但还是没有向慧明法师询问细节。

慧明法师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也就罢了，我们也不会对鲁姑娘有多推崇，但是鲁姑娘偏偏，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

她转身，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本书，明明书本纸张很新，但书边都翻起了毛刺，可见慧明法师时时刻刻都看这本书，甚至是新抄下了一本，又在反复地看。

慧明法师珍重地看了这本书一眼，然后交到了文禾丰面前，说道：“好孩子，你看看，你就该知道，我们为何这么推崇鲁姑娘。”

文禾丰看见慧明法师珍之重之把这本书交到了自己的手里，她温声问道：“好孩子，你好好看看这本书，你看看，鲁姑娘可有把这些内容说与你过？”

文禾丰见她如此郑重的模样，于是也挺直了背。

书面无字，可一掀开，密密麻麻的字迹把文禾丰吓得一震。

这本书明显是慧明法师又重新摘抄的，墨痕还很新，但是书却被翻出了毛边。

眼前的字是小篆体，文禾丰只能靠些许的形来认字。

但是这些字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是文禾丰看不懂全部的字，但是脑海里面已经把其他所有不认识的字全部补全了。

第一行字，就大大咧咧地把话道了出来。

“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