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闻言不再想要拥抱鲁树，他那双平时带笑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担忧地看着鲁树。

鲁树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孔雀珠钗，塞进了常意的怀里，说道：“你明白了，还是这根珠钗，还是那个样子。”

常意明白鲁树的意思，他隔着衣服，按着那根孔雀珠钗，问道：“我真想把你带走，从此我们俩一起远走高飞，山高海阔，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我们。”

鲁树佯装一副痛苦的样子，轻轻抬手捂住了常意的嘴巴，“你不要犯傻，你带着我走了，你的父母姐姐怎么办？我不过是残花败柳，如今能有这个结局，我已经认命了。”

常意想要说些什么，又看到鲁树痛苦的表情，于是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没用，那么久了还是没能扳倒端王，还让你要面对如今的局面。”

鲁树手轻轻地抚摸着常意的侧脸，“痛不痛？”

常意也握住了鲁树抚摸着他的手，“不痛，是我活该的。”

鲁树却说道：“不是，是我让你放她走的，你受了两次责罚，痛不痛？”

常意愣了愣，他对上了鲁树那一双印着担忧的眼睛：“我......”

鲁树却打断了他的话：“一定是痛的，我刚刚看到你，我就好担心你，我看到你弯腰，我也好痛苦，我好想为你受这个痛苦，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还要连累你总是为我受伤......”

门外传来了稀碎的脚步声，鲁树连忙把手从常意的脸上抽离，把常意往床那边推去：“有人来了，你先躲起来。”

常意本来想说自己现在重新从窗外出去，也还来得及，可是被鲁树推搡着，不知怎的就真的躲进了床上。

鲁树的床是那种垂花柱式拔步床，楣板上的雕花繁复华贵，反而更容易掩藏住常意的身子，常意躲在楣板后面，压低了呼吸声，耳朵却下意识去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门被打开，鲁树穿着已经换好的衣服，一下扑进了端王的怀里，笑道：“好巧，我刚换好衣服，你就过来了。”

他听见端王笑道：“确实巧，鲁姐姐可是收拾好了？是准备现在出去吗？”

鲁树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说道：“天都快黑了，都怪我收拾得慢。”

端王却说道：“只要是鲁姐姐想要出去玩，就算是再晚又如何？”

鲁树又嬉笑着和端王说了好一会儿，才双双离开屋子，徒留常意留在屋内。

等待外面的两人脚步声渐远，常意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腿脚已经开始麻了，起身的时候还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常意在回廊上稳住了身影，缓了一会儿，才准备从这里离开。

他走到房内正中央，婢女听见声音，以为是还有人留在屋内，她一开门，正好与屋内的常意对上视线。

婢女看了看常意的背后，正是拔步床的方向，她的视线来回转了转，眼神变得逐渐惊恐和另一股升起来的激动。

常意见婢女转身就要离开，惊得顾不上身上伤口的疼痛，迅速飞身而过，将婢女直接按回了屋内，也带上了门。

他死死地捂住了婢女的口鼻，看着婢女神情从慌张挣扎到无力，最后徒劳地闭上眼睛，他才敢送开了手。

手指按在婢女的颈边，没有感受到脉搏，常意吓得收回了手。

常意杀过许多人，他杀人的时候最喜欢享受逃跑的人一副惊恐却被他掌握在掌中的快感，但是此时，他杀了人，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快感。

心脏疯狂的跳动，他刚刚在惊慌之下，根本没有看清楚外面的人，除了婢女以外还有没有谁在，他到底有没有被看见。

他看着地上，面部肿胀发紫的婢女，已经完全看不出这婢女平日里那张清秀可人的模样，此时只有丑陋和惊悚。

他捂着怀里的孔雀珠钗，不敢想这具尸体被鲁树看见了，会用什么眼神看着他。

修长干净的手指如今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脑子像是被锈住了一样，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把尸体处理掉， 不能让鲁树吓到。

他动作像是生锈了许久的机械，把尸体抱起来的动作僵硬非常。

他又从那个窗子那里离开了。

无他，端王虽然说嘴上信了鲁树的话，但是鉴于鲁树曾经逃离的经历，房间的每一个出口都有人看守。

而他之所以从这个窗口，进出，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他在看守。

他把尸体扛在肩膀上，平日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