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大婚，京城所有百姓都得到了喜糖，但是与之传来的，就是关于新端王妃的美貌。

新婚那日，见过端王妃的都惊叹于她的美貌，于是许多妃子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探究，多多少少都去了慈宁宫等待端王与端王妃拜见。

一众妃子们在慈宁宫哄着太后嬉笑，等到了平日里大家退下的时候，她们都还不走，太后又如何不知她们的心思，只笑她们顽皮，倒也没有赶她们回宫的意思。

也是这时，端王带着鲁树，缓缓来到了慈宁宫。

一声声宣告，众多妃子，甚至是太后，都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个传说中貌美到女子都惊叹的王妃到来。

毕竟端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就算是太后，端王都没有与太后交谈的意思，只说大婚之后会带人来给太后见一见。

太后自然高兴不已，毕竟平常的皇宫贵族，都是十五六岁就已经定亲了，像端王这个年纪，长子都出来了，哪里像端王，十九快二十的年纪了，后院里面一个姑娘都没有。

随着两人的步子慢慢靠近，一众妃子们都屏息看向端王妃的身影。

在新来的妃子看来，端王妃无疑是极美的，容貌艳丽夺目，丝毫看不出是二十多的年纪，只觉得她皮肤白嫩，比许多贵妇的皮肤还要轻薄。

早就听闻她是新寡的寡妇，这样的桃色的身世，再加上她们早就听闻端王虽然长着一副乖巧的面容，性格却十分暴虐，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是杀夫夺妻。

但是曾经在潜邸过来的老位份的妃子看来，端王扶着端王妃上前来的样子，突然让她们回忆起了先帝那一段时间发疯的日子，她们当时时不时入宫，都生怕遇见先帝。

而先帝发疯，都是因为宫内人人都知道的事——先帝那个没有名分的妃子与端王私奔了。

毕竟宫里面的妃子们不是瞎子，位分高的多少都见过鲁树，如今再看到端王光明正大地扶着鲁树进殿，只觉得背后莫名发冷，于是纷纷朝太后看去。

太后自然也看清楚了鲁树的脸，脸色突地阴沉下来，她死死地盯着鲁树，牙齿咬得死紧，离她最近的皇后甚至能看见太后侧脸不规则的咬肌。

眼瞧着端王和鲁树在她面前跪下，鲁树弱柳扶风的模样，简直让太后恨得牙痒痒，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鲁树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位老熟人，笑了，柔声说道：“晚辈姓鲁，单名一个树字，还未有表字。”

听见鲁树这般回答，太后瞬间呼吸急促，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

妃子们连忙跪下，无论明白还是不明白的，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太后的脸色。

端王却笑道：“母后，何故如此动怒，当年，母后不是已经看见过孩儿的决心了吗？”

太后比先帝还要大几岁，如今已经是四十多的年纪，常年勾心斗角，心思过重，如今鬓边甚至已经满是白发，容貌也逐渐老态，现在更因为怒发冲冠，整张脸的皱纹都动了起来。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说着，她环顾了一圈，让周围的妃子都退下，见她们一个两个都远去以后，太后才腿一软，跌坐在了太师椅上，默默垂泪：“你个畜生！这是你父亲的妃子！你怎么敢啊！”

鲁树低头不语，端王却说道：“母后，朝中知道我曾经与父亲的妃子在一起的，不在少数，您何必如此动怒呢？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也不过是把这个传言坐实了罢了。”

“你可知后人会如何说你？”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端王，“你可知道，朝堂上的人会如何攻讦你？”

端王却丝毫不在意：“儿臣早已做好准备。”

太后摆摆手，似乎是无力了，只说道：“不行，回去，我就给她赐下毒酒，就当做......就当做是新妇暴毙，无缘享这福分了。”

鲁树已经有五年多未曾见过太后，如今她依旧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是五年前，轻而易举的就定下了她的下场，只觉得嘲讽，可笑。

她面上尤未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是担忧似的，扯了扯端王的衣袖，好看的桃花眼眼周都泛起了微红，眼泪要落不落，我见犹怜。

“母后！”

端王直直抬头，凝视着太后，一字一句：“您若是执意如此，儿臣就当做是没你这个母亲！回去便带着爱妃离开京城，永远不回来！”

太后听见这话，又气得捂住心脏，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