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多么希望时光就这么停在此刻。

好似那些鲜血与怨恨都不存在，只有他和她，静静地待在一起。

沈娇娇这次元气大伤，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夜幕降临都没醒过来。

期间，顾景珩一直松松地握着她的手，眼睛片刻不离。

这时，一名内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恭敬道。

“太子殿下，霍统领来了，正在书房等着见您。”

顾景珩轻轻放开沈娇娇的手，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这才缓缓地走出门，径直去了书房。

顾景珩一边推开书房门，一边问道。

“这么急着见孤，可是查出了什么眉目？”

霍林跟在他身后，手上还捧着一叠画像。

“属下回来后便把楚夫人身边几个贴身的宫女挨个画了像，给李婉晴一看，她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

霍林抽出一张画像递给顾景珩：“就是这个，叫如意的。”

顾景珩扫了一眼，认出的确是楚含烟的贴身宫女之一。

虽然听李婉晴说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基本确定，但心里多少还存了点期待。

现在直接的证据摆在了面前，他不认也得认——

在他面前柔情似水的楚含烟，却在暗地里三番两次地想要他心上人的命。

顾景珩一时五味杂陈。

“暂时先收起来，不要打草惊蛇。”

李虎已死，仅凭李婉晴一面之词难以取信于人，而如果楚含烟那么想要沈娇娇的命，肯定还有其他前科，只是暂时不为人知罢了。

突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那日马车上沈娇娇的一句话。

——“你大婚之日赐我毒酒，你便是这么爱我的吗？”

顾景珩当日悲喜交加没曾细想过这句话，只当是沈娇娇激愤之下随口说的。

可如今既知楚含烟居心叵测，那这句话就很值得推敲了。

“你先回去吧。”顾景珩嘱咐了霍林一句，便再次回到了沈娇娇的房间。

沈娇娇此时已经醒来了，正要去取床边的水杯。

一见到顾景珩，她平和的神色立马又凛然起来，全副武装地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顾景珩从小火炉边上拿起一直温着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你现在的身子还不能喝冷的，喝口参茶吧。”

沈娇娇扫了一眼递到眼前的水杯，没有接，冷哼了一声。

顾景珩把水杯放在她略微冰凉的手里。

“玥儿，若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清楚。”

沈娇娇一顿，端着水杯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顾景珩垂下眼帘，再次低声开口。

“哪怕你不能原谅我。”

第四十章

沈娇娇怔楞了一瞬，随即把杯子重重撂在一旁，冷冷道。

“顾景珩，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顾景珩看着她写满拒绝的双眼，只觉得心头刺痛。

纵然他有无数苦衷，可沈娇娇心上的伤痕，又要如何才能抹去呢？

他深深地看了沈娇娇一眼，随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

翌日，御书房。

顾景珩将李婉晴的证词呈在梁皇的御案上，又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李虎一案当真与宋氏无关。”

梁皇看完证词，脸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楚氏竟然这般恶毒，如此品行不端之人，如何能成为太子妃？”

顾景珩垂眸，沉默不语，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幼时楚含烟缠着他要糖吃的样子。

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呢？

“朕这就下旨，将楚氏贬为庶人，再放宋氏出来，好生安抚。”

顾景珩沉思片刻，朝梁皇拱手恭敬道：“请父皇下旨，册封楚氏为太子妃，同时下令，处死宋君瑶。”

梁皇一惊，连忙追问：“皇儿这是何用意？”

顾景珩将幽暗的目光投至东宫的方向，缓缓吐出几个字。

“因为儿臣想要去验证一些东西。”

……

东宫，楚含烟的寝殿。

春意喜笑颜开地跑了进来，又神秘兮兮地把门掩上。

楚含烟正在镜子前细细画着眉，见状皱起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