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今天你真美!”
“蝈蝈,你平日里身上用的什么香料,怎生这么个香法?偏偏我还就闻不出来?”
“还有少爷你辨不出来的香味?”,星眸半闭,蝈蝈粗重的鼻息在静谧的花厅中显的如此清晰,“这是熏陆香,以蜂蜜调和,用瓶子盛在地底,依时间长短取用,因为这是‘冷香’,所以平日里就不显”,气喘吁吁的说着这些话,蝈蝈的声音听来就有些断断续续。
“这倒是怪了,也没见你身上佩着香囊,怎么就有了这样的冷香?”
吃不住唐离这目光,蝈蝈下了榻福身说了一句:“少爷累了,也该早点歇息”。随即转身出花厅而去,看来她对自家这位好色的少爷并不太放心。
唐离目送蝈蝈离去后,忍不住叹了一声道:“哎!太怜香惜玉的人少不得要自己受罪了”,一声叹完,静了片刻压不下心火,唐离遂高声叫道:“来呀!送两桶凉井水进来。”
一声吩咐完毕,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往日一呼即应的宝珠此时也不知去了那里。唐离此时也不愿再去叫那些护卫,便自去取了几桶井水倒进沐浴的大吕风中。
深秋九月,井水冰凉刺骨,唐离的身子刚一沉进吕风,便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也正是借助这样的冰寒,成功的压制了他的心火。
“奴婢来的迟了,还请少爷恕罪”,
自己取水梳洗过后,神清气爽的唐离刚一来到厅堂,就听唐光上前奏报,言说赵阳明一早就到了,现在正由蝈蝈小姐领着在驿站后花园中赏花等候。
一路行来前往驿站后园,唐离就见二人正在一丛菊花前静立而赏,待走的近了些,就听那赵阳明带着笑的声音传来道:“某自幼生在江南之地,纵然有秋冬时节不在扬州的,也多是在东西两京,这些个地方崇尚的是牡丹等雍容艳丽之花,今日还要感谢蝈蝈小姐引领,否则只怕某此生都难领会菊花的素雅之姿,清淡之美。”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遍更无花。只听阳明兄说出‘清淡之美’四字,已是堪做菊花恕罪之知音了”,笑着接话的唐离走到赵阳明身边后,拱手为礼道:“阳明兄远来,在下如此疏忽,实在是怠慢了,恕罪,恕罪!”。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遍更无花。状元公好才情!”,赵阳明赞了一句后,才笑着抱拳道:“见过状元公大人”。
“什么状元公不状元公的,这虚名拿来糊弄外人还行,阳明兄如此称呼,听着还真是别捏”,唐离摆摆手笑道:“你我既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又是知交好友,称呼一声别情也就是了”,边说着话,唐离边引领着他向旁边的亭子走去。
“未知别情急着召我回来所为何事?”,几人在亭子中坐定,略又寒暄了几句后,赵阳明率先开言问道。
“蝈蝈,着下人送上茶水果子后,你便就回来,此事需也少不得你”,抬头向正往亭下行去的蝈蝈吩咐了一句后,唐离才转过身来对赵阳明道:“找赵兄前来,自然是有大生意要做。”
刚刚还在寒暄中大赞田园之乐的赵阳明一听说有大生意,当即本性复苏,双眼一亮道:“大生意!”,这一刻的他那里还有半点刚才谈论陶渊明时故做疏淡的模样。
赵阳明的举动让唐离会心一笑,随即肯定的答复道:“是,大生意!”。
不一会儿的功夫,蝈蝈领着几个侍侯的下人前来,在亭中燃起熏香,那两个伶俐下人布好了果子点心后,自退到亭下远处点起泥炉煎茶。
“新罗参!”,赵阳明显然想不到唐离会有这样的提议,大吃一惊的同时,又沉吟了片刻后才道:“新罗参自然有暴利可图,尤其是红参更是如此,只是此物在我大唐的经营已悉数由山记货栈独占,咱们怎么插得上手?”,言至此处,他又是一顿道:“山记在河北经营多年,榆关及北口关的关系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是大人出面,只怕……”。
“谁说一定要走陆路?”,赵阳明的反应早在唐离料中,因笑着反问道:“新罗比邻我大唐,走海路长不过十余日,短不过五六日便可到达,虽说海上风险较陆路要大,但对于你扬州海商来说又算个什么?”。
“但我扬州海商……”,随口刚说到这里,身子一僵的赵阳明满眼惊喜的盯住唐离道:“别情你是说鸿胪寺?”。
伸手接过下人奉上的茶盏,唐离亲自展布到赵阳明身前后点头道:“正是鸿胪寺!所谓山中打猎,见者有份。山记客栈垄断新罗参生意已近十载,钱也赚的尽够了,也该让咱们分上一杯羹了”。
端起蝈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