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多了,现在可以起来。”陶桃勉强说着,坐起了身子。刚想把脚伸到地上,忽然身子一晃,差点一个倒栽葱摔到地上。邵天来不及细想,一把抱住了她。
“明明头重脚轻,还要逞能!”他没好气地说着,把她扶回到床上,帮她重新盖好了被子,“还是再睡一觉吧,反正没什么事情交代给你做!”
陶桃细细地喘了两个,呼吸才渐渐缓和了下来,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额上忽然觉得一凉,原来是邵天的手掌。
“烧退下去很多,一会儿吃完饭再吃药!你再睡一会儿,看你眼睛根本睁不开的样子,还逞什么能爬起来!”
邵天的口气虽然有点冲,但陶桃顺利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关切。所以,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就从唇角蔓延开来。
几乎想吻上那朵小花,邵天连忙定了心神站了起来,声音淡了下来:“你再睡一会儿,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醒你。”
陶桃轻轻地点点头,感觉床前一阵微风拂过,才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仍是感慨万千。
他心里,还是舍不是自己啊。这一点认知,令陶桃心跳的节奏,都似乎甜蜜了起来。纵使心伤一万遍,也会无怨无悔,只要能让你的心安全地到达避风的港湾。陶桃的眸子里水雾弥漫,滚了两滚,才从腮边落下。
用邵天的柔情安慰自己,把这一点坚持继续下去。陶桃的眼睛又渐渐模糊直来,用手背轻轻拭去将落的眼泪,又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床头柜上的香味吸引的。转过头,邵天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嘴里啃着三明治。
“醒了?吃点东西吧,三明治和牛排,先吃哪样?”
邵天看到她睁开了眼睛,似乎有点手足无措。那连排炮问的话里,分明透着点被看穿的心虚。陶桃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扬了起来。
邵天用刀把牛排切成了小块,把盘子托着,陶桃急忙坐了起来,感觉仍然有点头晕,连心靠了靠,才坐正了身子。
用手拿起叉子,上面已经叉好了一小声牛肉,还没放进嘴里,就觉得一阵恶心。勉强把那样的感觉压了又压,可是才送进嘴里,就再也忍不住,胃里的东西像箭一样往外蹿。
用手扒着床沿吐得翻江倒海,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还在呕着苦水。
邵天的眉深深地锁在了一起,扶着她用手为她拍着背。已经不是第一次呕吐,看来这次发烧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心就慢慢地悬了起来,直到陶桃缓过气来,都不曾放下。
“看来,还是要到医院里好好检查一下,你的发烧,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能退掉的。”邵天垂着眼睛说,声音里没有情绪。
“胃里总不舒服,可能是胃不好了吧,没有关系的。我觉得现在精神多了,额头也不烫了。“陶桃故意轻松地说。
“是啊,我忘了你才发过烧,只能吃清淡的东西。“邵天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疏忽有些不满。
陶桃的气这才渐渐喘乌兰浩特:“我现在还是没胃口,一会儿再吃行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落落的寡欢,让邵天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忍不住点了点头:“兴许是胃不好了。把我的胃养好了,你的又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自顾地说着为陶桃倒了一杯热水。
陶桃吃了两口三明治,神情还是恹恹的。邵天看她精神不济,想让她多吃点东西,也只得罢了。让她吃过了药,又睡了过去。
看着她苍白的脸,邵天不舍地抚着她的赤胆忠心。那里已经干枯的像要调萎的鲜花,不见了以前的红润光泽。
“陶桃。”邵天心情复杂地低喊一声,幽幽地化在了空气里。
想起还有成堆的公事要做,带着一抹留恋,邵天回到了办公桌前,总有些心神不宁,隔三差五地要去看陶桃。她睡得并不安稳,似乎一直在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梦,眉毛总是皱着,有时候眼皮都会微微跳动。
虽然是极恨她的,自己第一次付出的真心,竟然被她践踏在脚底,那时候的怒火,真要烧到胸腔外面来,但是看到她这样没有生气,一颗心又忽然空荡荡的。
折磨她,是他的初衷,可是看着她面容憔悴,邵天的心里并无快意。那一点心殇,零零落落地吹开去,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