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邵醒来的时候，桌上的闹钟刚指到12点，夜已经很深了，他动了动身，毛毯顺着身体滑倒了地面。

小凡坐在床边，闭着眼，打着瞌睡。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像缝纫机有规律的穿针。

张邵捡起地上的毛毯，走到床边，语气微轻，“小凡——”

小凡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从张邵的轻喊中睁开眼，“张邵哥，你醒了？”

“你困了，去睡吧！夜深了。”张邵将手叉在口袋里，侧着身子。

小凡站起身，揉了揉眼，想起张邵还没有吃饭，转身往门外走，“张邵哥，我帮你把粥再热热。”

“不用了。”张邵走出房门，小凡的脚还停留在门口的台阶上。

这么多年，小凡从他嘴中听的最多的都是否定，“不用了、不需要、不行、不想……”

可她总觉得总有那么一天，会从张邵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的。

张邵在木板床上坐了一晚上，天刚亮的时候，他便走出了房间。

破旧的棚子搭起来的厨房，一下大暴雨就不停地漏雨，他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这么贫穷的。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想想小的时候，虽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可勤劳致富这句话确实不假，母亲凭着手艺，开着饭店，衣食无忧，还能攒下不少钱。

可自从母亲生病后，存款没了，房子卖了，生活一下子窘迫了起来。

他都没想到，自己能适应贫穷，适应的这么习惯，还真是应了赵路那句：“贱骨头，只配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