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定州知州方文山,定州军大帅萧远山率着定州文武,跪了满满一院子,低着头听着钦差寿宁候李退之一板一眼地念着圣旨。
李智以鹰扬校尉的身份,本是没有资格来这里听圣旨的,不过这份圣旨里有专门对他的恩旨,因此得以前来。
李退之,寿宁候,自己名义上的二伯,要以什么资态面对他呢?
终于听到了“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谢恩声,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口大气。
定州军大败这件事到此算是揭过去了,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仍然是原来干嘛,现在还干嘛。
只有一人天上掉了馅饼,那就是原常胜营云麾校尉李智,连升三级,从鹰杨校尉,越过了振武校尉,成了常胜营主官,参将。
从现在起,他便可称之为将军了,二十岁的将军呢!
所有的人都艳羡地看着李智,是李家的人啊,也难怪了。
……
钦差行园,李退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李智,魁武的身材,比自己和三弟都要高上一个头。
面容里依稀有着三弟年轻时的影子,只是一双眼睛却闪动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神彩。
那是久历风霜,看尽红尘的了然,还有一丝的桀傲不训之色。
“常胜营参将李智,叩见钦差大人!”
李智犹豫片刻,仍是大礼参拜下去。
嘿!
李退之冷笑一声,果不出父亲大人所料,这李智心存怨恨,难怪父亲大人安排自己亲自过来。
“怎么,连声二伯也不愿叫么?”李退之没有去扶李智,而是冷冷地道。
李智伏在地上,既不起身,也不回答。
倔强地以头抵地,一言不发。
双方僵持半晌,终于李退之叹了一口气,“罢了,果然是个犟种,你起来吧!”
李智束手站在一边,低头看着脚尖。
“坐!”李退之愠言道。
“你的事情,三弟一直瞒得紧,父亲大人和我也是此次方才知道。”李退之慢慢地道。
其实他是说谎了,安国公李怀远的确是才知道,但他却是早已知晓,“你心中可怨恨你父亲么?”
“不敢!”李智从喉咙里喷出两个字。
“嘴里说不敢,其实心里是恨的,不是么?”
李退之慢条思理地喝了一口茶,道:“其实也不怨你,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我也恨。”
“从你不愿叫我伯父这一点,我便知道你恨意不小,但你并没有改姓易名,这说明你心里还是认可自己是李氏一族的。”
李退之捻着胡子,点头道:“这便好,这一点让父亲大人很是欣尉,如果你改了姓,这一次这参将可就到不了你的手上了。”
李智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望向李退之。
“你可知这一次为何是我亲自到定州?”
“您不是来宣旨的么?”李智反问道。
哼,李退之冷笑道:“宣旨这种跑腿的事,还用得着我亲自来么,这一次是父亲大人亲自吩咐,让我来的,宣旨只是顺路而已,主要的是为你而来。”
“我,我不明白!”李智呐呐地道。
李退之满意点点头,这小子没有自称下官,这便是从心理上打开了缺口了。
“我此次来,便是要解开你的心结,让你重归李氏。
这一次父亲大人已将你的名字列上了族谱,等你有时间回京城的时候,再正式让你认祖归宗。
你是威远候府的长子,这一点已是无容置疑地。”
看着侃侃而谈地李退之,李智的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转着念头。
来到这个世上已够久了,他也了解的够多,大楚皇权基本操纵在各大世家手中,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几大世家联手,要换个皇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几大世家相互牵制,这才让大楚苟颜残喘。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大楚的崩溃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而李家便是这些世家中举足轻重的一员。
靠上这颗大树,自己会过得更好,更何况自己这具身体本来也是属于李氏一族的。
“多谢祖父大人和二伯。”李智低低地道。
闻听此话,李退之脸上露出了笑容,安国公之所以要派他来,便是担心这李智桀傲不训,对李氏心怀怨恨,不肯认祖归宗,那李氏这一翻心血可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