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醒醒,千万不要睡。”
“我好累啊,我快撑不住了,阿淮…你让我去找你好不好?”苏枳泪眼朦胧,哽咽着。
穆臻见她的眼帘几度耷拉合上,内心又慌又怕。
“不行!”穆臻激动了,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番,又再次放软语气,“小枳,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
随后,苏枳彻底合上了眼,失力向地面倒去,好在穆臻眼疾手快将她接住。
“小枳?”
穆臻不敢相信苏枳就这么没了,他不敢面对,迟迟不敢去试探她的鼻息。
直到探出她还有些微弱的呼吸后,穆臻才彻底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看着苏枳满身骇人的伤,内心的愧疚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肆意地舔舐着他的良心,炙烤着他的灵魂,令他生不如死。
可真当面对叶霆时,穆臻或许还因为怕死而选择视而不见。
他也不想,可他也畏惧。
穆臻将苏枳裹好,抱着她走小路回到她的院子。
苏枳通药理,所以她的屋里有一面药材柜,穆臻找好了药抓紧时间跑去煎药。
因为心太急,没注意到门口的楼梯,整个人直直地摔了下去,就算手肘磕破了大块的皮也是紧紧抓着包着药的药材纸。
穆臻没功夫管自己的伤,一心都是苏枳。
他将药煮下锅,又烧了一些水,然后跑倒进盆子里带回去打湿软帕,轻轻地为她擦拭脸上和身上的伤,动作温柔的地将她腿上的琉璃片取出了,一个个血窟窿密密麻麻,引得人头皮发麻。
穆臻就一点点帮她上药,再去看药,再回来上药,再喂药,再上药……
总之是一直忙到了深夜,保证苏枳的生命稳定下来,他才卸下疲惫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外面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久便是泼天大雨,此时屋内只一盏明灯照亮,微弱的光包裹着二人,穆臻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让他觉得好遥远。
他发现自己对苏枳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可笑的是,若没有叶霆,穆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苏枳有这么多的接触。
所以……阿淮是谁……
在那种关头,这竟是苏枳唯一念着的人。
穆臻原本以为,苏枳是喜欢辞名的。
如今看来,辞名也不是她心里那人。
疲劳带来的困意卷袭而来,穆臻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照顾到苏枳便靠在椅子上小眯一会儿。期间苏枳醒来,双腿如千万蚁虫在啃食,疼痛难忍,她不禁地闷哼一声。
这一声就足以惊醒穆臻。
“你醒啦,来,喝点水。”
穆臻急忙倒了杯温水,正想去扶她的上半身,结果人家已经自己撑了起来。
“我来吧。”
穆臻手一僵:“好…”
苏枳喝完将杯子还给他,继续靠着床头望着被裹着纱布的双腿,失声讽笑:“我居然还能活下来。”
自然,想当年她从悬崖上摔下来都没死。
穆臻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也没有资格去安慰她。
如果从最一开始穆臻就直截了当的把叶霆的真面目告诉苏枳,或许她就不会坠入这万丈深渊。
只可惜,那时候的穆臻害怕叶霆会察觉到自己的行踪,所以只是简单的想告诫她。
这时,院外有人敲门。
听见声音的穆臻快步去开门,见是登荷他便明白了。
一切皆已成定局。
不管如何,他都伤害了苏枳的亲人。
穆臻垂下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苏枳呢?”
“在楼上。”
登荷要进去,穆臻拉住了她:“不能晚些时候吗?她刚醒来。”
“那正好。”登荷冷声道,“穆臻,早晚都是一样的。”
说完,登荷甩开穆臻。
登荷调整好状态,作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快速去到二楼:“长徒!”
苏枳见登荷一脸焦急的模样冲进来,不自觉的心慌,像是有大事发生。
“辞医师他…西去了。”
话音落后屋外一声巨雷霹雳,击垮了苏枳最后的防线。
她怔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穆臻追进来,神色担忧的望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