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角,面容严肃,荆州的见闻涌上他的脑海,那些呼告求救的手,成为了终其一生无法抹杀的阴影。
贺夔体察着他话中的含义,猜测着他的意图:“你想救杨斌?”
“不,救杨斌无济于事,我要救的是千千万万的后来者。”
杨斌的罪过无法宽恕,纵然他有千百种无可奈何的情由,但他对荆州百姓造成的苦难却是实打实的,不容抵赖。
但还有无数在选择的关隘徘徊不前的后来者,往事之事不可追,但最起码,他们可以尽可能地阻止悲剧的再次上演。
贺夔心头一震,好像在他不曾留意的地方,他的儿子已经完成了人生的蜕变。
雏鹰的羽翼终将丰满,未来的世界,将是属于他们的天地。
“你想做什么?”
“您先瞧瞧这个。”贺停云将那两封奏章递给了贺夔。
贺夔细细看下去,眉心突突直跳,透过奏章之上犀利尖锐的词句,他已然能窥见朝堂之上的血雨腥风。
真真是胆大包天。
他勉强维系住面上的镇静,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一位在荆州结识的先生,姓申,名远弗,字若缺,号别鹤……”
从贺停云说出他的姓氏起,贺夔便觉得一阵阵眩晕,他撑住钝痛的额头,惨痛的往事如云烟般席卷而来。
谁能想到,他有生之年,竟再一次成为了那个怪老头手中的棋子。
终归,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