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专注的沃尔珀。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沃尔珀一边轻轻揉动着她的发顶,一边微微侧过脸向镜中瞥来一眼,笑着与她对视一瞬,用叙拉古语开口道:
“怎么,想起以前在沃尔西尼的时候了?”
维克大概是特意买的静音型,风噪声小的吹风机,风噪声不大,能清晰地听见他带着温润笑意的声音响起。
作为一个曾经不时会被拉上舞台出演戏剧的演员,他的声音一向很好听。
他说话时语气不急不缓,带着名为维克·萨卢佐之人所独有的优雅笑意,一不注意就会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德克萨斯失神片刻,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起你第一次给我吹头发那时的模样了。”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在萨卢佐家的家族驻地中过夜,而是在沃尔西尼的外环,在维克的那栋带庭院的小楼里住了下来。
就像是今晚一样,同样是夏日,同样的人站在她的身旁,也是与那时同样地专注且认真。
阿尔贝托知道后也并未做出什么评价,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仿佛是默认了她与维克——那名永远游离于家族之外的“孤狼”的联系。
清冷面容上,鲁珀的唇角微微抬起。“那一次,你的动作生疏笨拙得不像是你,我差点都以为你被人调包了。”
那时的维克笑容干净得像是一张丝毫不沾染家族尘埃的白纸,她看着他,鬼使神差般就开口要他帮她吹头发,还故作聪明般找了一堆“长头发比较麻烦”“你帮我我帮你”之类的理由与借口。
白发的少年没说什么,他那时一向不太多话,只是默默地拿起吹风机,生疏又笨拙地轻轻揉上她的发顶,挑起一缕缕发丝,花了不少时间才帮她把头发吹干。
现在回忆起来,德克萨斯却突然感觉——
似乎早在那时,又或是更早,他与她的第一次相遇起,故事的后续发展,就已然被命运定下了轨迹。
沃尔珀眉头一挑:
“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大小姐,这不是恰恰说明了我对您忠贞不二吗?至少我第二次开始就熟练起来了。”
深蓝色的发丝被吹干,沃尔珀趁机揉了揉她的发顶和狼耳,让德克萨斯下意识一个激灵。
“...你是不是连左手也不想要了?”
德克萨斯语气清冷,瞥了眼身旁挂着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沃尔珀,将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有些红润的耳垂,轻车熟路地从洗漱台的下方找出了两张一高一矮的折叠凳打开。
“你放东西的地方从来都没变过。”德克萨斯坐在那张高些的凳子上。“帮我把尾巴也吹干,还有...”
“你的手,不准乱碰。”鲁珀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身后笑眯眯坐下的沃尔珀,像是在发出警示。
“好的,我的大小姐。”维克眯眼笑着,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伸手握住德克萨斯的狼尾。
嗯,把尾巴吹干之后,披萨也刚好烤制完成。
手中,狼尾绷紧一瞬,暖风吹拂着湿润的毛发,帮助其变得干燥。
维克抬眼,瞥了眼德克萨斯的背影。“切利尼娜,放松点,你这样差点让我以为我们还在五年前。”
——五年前,他第一次帮德克萨斯吹干了尾巴,就像是现在一样。
“我知道,维克。”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手中的尾巴很快放松下来。
“不过,你总共也就帮我吹过四次尾巴,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如果换我帮你,你也会跟我差不多的。”
“说得也是。”维克走神一瞬。“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准确地说,是三年六个月十七天。”德克萨斯精准地报出天数。“而距离在帕勒莫市的那一天,也已经过去了...”
“两年四个月十五天。”维克接话,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看来我们都记得很清楚,我亲爱的大小姐。”
“毕竟对我而言,那天就是你的忌日,维克。”前方,德克萨斯声音清冷,橙黄的眸子低垂,盯着地面光洁的瓷砖。“...我大概到死都忘不掉那一天,那一个晚上。”
即使是时至今日,她也仍然无法忘记,也时常会在夜半梦醒。
如同昨日重现般,清晰地回忆起将长剑刺入他胸膛时的触感,回忆起萦绕鼻尖的血腥气味,回忆起被他交付于手中的暗红木盒,他冰凉的唇,还有空洞涣散的深红眼眸。
还有那一声“笨蛋”,那一声虚弱轻微似无意义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