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看向了符华,语气意有所指:“只有当和平真正降临的时候,人们才会把牺牲当作故事来传唱。这样的牺牲弥足珍贵啊···”
弥足珍贵,所以才更应该重视起来。
祂现在觉得,符华的出现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虽然不觉得她比摩拉克斯强大,但是他们要应付的敌人,也仅仅是还没有苏醒的恶面若陀。
原先还需要一点时间,为自己回复一下力量,来保证自己能够讲完道理。
但现在,不就是讲道理的最好时间么?
符华眼眸中带着思索:“是奥托要来的。”
“即使我阻止他,他也还是会来到这里。”
“任何人自愿的牺牲都是弥足珍贵的,那是人性的光辉,是我一生中所见的璀璨时刻。”奥托并不在意对方的小小心思,“但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吗?”
“哪怕,你们的牺牲都已经被遗忘了?”
若陀微微一愣,随后才颇为释然地露出了微笑:“可我们的选择,本就是为了让祂们能够忘掉这些残酷的历史啊。”
“作为残酷历史之中的一部分,如果被遗忘了,不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吗?”
奥托鼓起掌来,脸上带着赞叹之色:“真是令人惊叹的觉悟。”
符华下意识地眼皮一跳。
别夸人,拜托了。
被奥托夸赞的人,有什么好下场吗?
“作为一名与人类完全无关的强大生命,您却愿意为了人类选择放弃自己的自由,这样的选择,令我敬佩。”
“我猜你并不是在夸赞我的选择,对吗?”若陀的表情平淡。
祂从奥托的身上察觉不到善意。
对方对祂的选择确实带着敬意,但这并不影响他内心同样藏着嘲讽。
“怎么会。”奥托摆了摆手,“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身边这位,确实是一位正义之人。”
确实是看出来的。
有些人只要稍微打量一眼,你就会觉得她就是一个好人。
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不作伪装的时候,哪怕是微笑,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嘲讽之意。
“为了让她配合我的行动,我告诉她,我来这里是为了主持正义。”奥托侃侃而谈,“她对不公正的事情虽然不喜,却也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为了看住我,防止我做一些糟糕的事情,所以才会跟随我来到这里。”
符华见证了太多的不幸。
她是个讨厌不幸的人,但她已经习惯了面对这样的命运。
在看住奥托和主持正义之间,她很轻易地做出了选择。
可惜奥托的主意并没有改变。
符华很清楚,当时的询问绝非是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自己顺着奥托的想法来,他的表现欲也算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可如果自己选择了旁观,或者强行留下了当时的奥托,大概自己就要在某种灾难来临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见证奥托的表演了。
“我为了主持正义而来,但很可惜,您好像并不需要我来主持正义。”奥托的脸上颇为苦恼,“哎呀,这该怎么办呢?”
受害人并不觉得自己受害了,那么想要主持公道的奥托,还能够把他当作受害人,然后来主持什么正义吗?
答案当然是可以的。
你不觉得自己蒙受了不公,和我偏要主持公道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不公?我并没有蒙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若陀龙王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这位清俊的仙人和这个金发的陌生人并不算是一路人,两人之间甚至带着一定的敌识。
虽然情况可能更加复杂,但至少在眼下的情况,对方还需要利用某种说得过去的借口来说服另外一位的配合。
那么,只要自己能够把这个借口抹去,那么那位仙人应该会阻止他才对。
符华确实看向了奥托。
她比若陀更加着急,恨不得立刻把奥托带回去,关在小黑屋里,一辈子不让他和旁人接触。
不,最好还是一拳让他物理消失更加稳妥一些。
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强行对奥托动手,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大家都按照规则办事。
你说你要主持公道,好,我陪你来了。
可如果你根本就不是来干这个的,那我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