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痛苦的记忆没有了，快乐的记忆也要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一切都要被夺走了！

海莲娜绝望又凄厉地叫着。

“我不会再烦你了！原谅我、原谅我……不要抢走我的记忆——我不想忘记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她挣扎得太过厉害，完全是不顾会伤害到自身程度的激烈，反倒是经过锻炼，有着体型优势的兰登，顾虑太多几乎要按不住她。

兰登额角冒出了冷汗：“还有多久？”

希露妮塔微微蹙眉：“快了，马上就好了……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还差最后的一点。

海莲娜内心最深处的、她最初踏入斯图亚特家的城堡，见到兰登时的记忆。

金发的正太站在奶妈身后，有些好奇地探出头来看她。

公爵夫人优雅地笑着：“兰登，这是海莲娜，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来，叫姐姐。”

小正太犹豫了一下，慢慢从奶妈身后走出来，抬头冲忐忑不安的海莲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姐姐！”

这就是最后了。

她的挣扎毫无作用，这片记忆也被找到了，然后一点点地从她的脑海中消失。

没有意义了，在这之后的记忆，不管留不留存都没有意义了……

要是之前自杀成功就好了。

海莲娜在最后模模糊糊地想，那样的话，至少离开的时候还能记得那个人，如果转世成魔族，说不定还能想得起来……

……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她的意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的黑暗中。

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疯狂挣扎的海莲娜捏断了的兰登，发现与自己对抗的力道忽然消失。

海莲娜的头微微侧躺在枕头上，苍白的脸上带着高热病人一般病态的晕红，微卷的深蓝色长发凌乱不堪，睡裙领口被拉扯得露出了一侧光裸的肩膀，裙摆也几乎滑落到了大腿根。

她原本握着兰登小臂的手，此刻无力地垂落在兰登的手腕处，被兰登拿下来在身侧放好。

然后兰登又把领口和裙摆拉好，将一早就不知道被蹬到哪里去的薄被拿过来盖上。

“……好了。”兰登长出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希露妮塔，“希露妮塔小姐还好吗？”

希露妮塔正在揉自己的眉心，似乎刚才那一番操作，对她的消耗也不小。

她身后过分华美的蝶翼已经消失了，整个人又恢复到了平时苍白得像个剪影似的平淡气氛中。

“我是还好，她大部分的记忆都已经……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能确定她醒来会是怎样的情况，建议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

兰登点点头：“没关系，只要让她忘记我，也忘记我母亲这个目的达到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人的记忆是非常精密的存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本来单独把某两个人的记忆删除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能做到现在这样兰登就已经很高兴了。

但确实，现在还不能放松，至少要看看海莲娜醒来后的状态能不能正常生活。

兰登又感谢了一番希露妮塔，然后推着她的轮椅，一起出了卧室。

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呢，见他们出来，一个个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担心地看向他：“怎么样了？”

“算是搞定了吧……”兰登叹了口气，“那，就按照之前商量的，海莲娜暂时就先由芙洛拉带回神殿了，我暂时不方便见她。”

芙洛拉一直不是很赞同兰登这个做法，刚才在外面听到海莲娜绝望的叫喊，连看海莲娜一直不顺眼的芙洛拉都心有戚戚，此刻也没有说话的心情，只是默默点头。

没办法，虽然这个做法很不近人情，但芙洛拉也确实想不出什么能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案了。

毕竟海莲娜她是病人，一般的办法对她无效，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可能纠缠不休，总不能让兰登真杀了她……现在只是抹消记忆，已经算很好了。

兰登也不是胡来，而是有科学依据的，放现代就是找人催眠，忘记一些造成心灵创伤的事，以此达到治愈效果，而对海莲娜来说，公爵夫人和兰登都是会触发让她发病的关键。

只要忘记了兰登，忘记了公爵夫人灌输的那些奇葩理论，海莲娜也许就能真的恢复正常了。

不过兰登毕竟还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之前打算扔下海莲娜不管，是因为海莲娜是个魔法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