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这句话记了五年多,可是到了后来,季礼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斥责我跋扈嚣张只会欺负人。
可明明是她们先欺负的我啊。
季礼那张刀削般的脸庞上,再没有当年的怜惜和对我的保护欲,有的只是对我的厌烦和不耐,他低下头来催促。
“想好了吗?别贪得无厌。”
我双手背在身后,用完好的右手隔着手套摩挲着畸形的左手小拇指,微微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因为他,我受了怎样的虐待。
我在求饶时曾说出我的身份,哭着报上了季礼的电话号码,那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给了我怎样的打击呢。
他说。
“我不认识什么孟渔,孟家的小姐只有孟妍。”
不但如此,他还把那群放贷的斥责了一顿,把他们激怒了。他们把气撒到我身上,逼着我扇自己耳光,直到我脸颊肿的不成样子,连牙龈都在痛,他们才罢休。
因为脸肿了,吃东西也费劲,馒头太硬了,我吃不下,他们就用脚把馒头踩得碎碎的,又黑又脏,塞进我嘴里。
想到这,我的胃又隐隐涌上一股恶心感。
我强忍着想吐的欲望,手指狠狠掐了一下我错位的小拇指,才保持头脑清醒。
“抱歉,我没什么想要的。”
季礼眉头蹙起,怀疑的看我一眼,面含警告。
“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来找我闹。”
“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只希望他快走。
“我不会。”
季礼也没有逼着我非要点什么,或许他本就不想送我吧。
“最好是这样。”
走了几步,他停住,背对着我,声音沉沉的。
“那条项链是我要送给孟妍的,你别又去欺负她。”
还没等我回复,他就大步离开了。
5
我等到了半夜,爸爸终于从公司回来了。
我拖了行李箱去找爸爸。
行李箱里只放了几件粗糙过时的衣服,这是我被孟家找到的前一天爷爷塞给我的,那时候那些女孩子路过我家时嘲笑我是乡巴佬,被爷爷听见了,他沉默了很久,后来一个人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水泥灰,黑色的袋子被他保护得很好,没有沾上一点灰尘,里面就是这些衣服。他问遍了周围有女儿的婶子,又扛了好久的水泥,才给我买来。
他告诉我,她们有的,我们囡囡也要有。
我擦了擦眼泪,又放进去几件贴身衣物,拉上拉链,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这才去了爸爸的书房。
得到了爸爸的准许后,我才拧开门把进去。
“爸爸。”
我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爸爸上下打量了我一会,见我这身严实的装扮,他嘴唇抖了抖。
“小渔,爸爸都知道了。”
“都怪爸妈不好,要不是当时收了你的卡,你也不会……”
我不想再听到那些噩梦般的经历,第一次失态的打断爸爸的话。
“爸爸……我,我想搬出去。”
爸爸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小渔,你还是怪我们。”
“不过也应该,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只是你妈妈很舍不得你。”
我垂下眼眸。
“有孟妍陪着妈妈,我很放心。”
“一定要搬走吗?其实在家里也可以养伤。”
我默了一会。
“爷爷离开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爸爸这回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走到我身旁,抬起手来靠近我。
一时间,那半个月挨打的经历突然侵袭,肌肉形成的记忆让我分不清现实和过去,我哆哆嗦嗦的双手抱住头,语气哽咽。
“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爸爸原本想要摸一摸我头发的手一愣,随后心疼的抱住浑身发抖的我,眼泪也涌了出来。
“对不起小渔,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没事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他安抚了我好一会,我才渐渐平息。
不愿意面对刚才那样恶心的自己,我迟迟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爸爸心疼地说。
“家里有医生,在家里调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