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提这茬？你还有脸说一直在琪亚娜的身边？琪亚娜要是知道自己苦苦寻找的老爹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但就是不愿意见她，你猜猜她会把你打成什么形状？”

洛德找准机会，一拳把齐格飞打的退后了几步。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继续道。

“这几年，琪亚娜从欧洲辗转着来到极东，途中所遭受的苦难，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应该经历的吗？同龄女孩的童年是什么样的？琪亚娜的童年又是什么样的？”

“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个喜欢撒娇的女孩子？她和普通的女孩一样，喜欢可爱的小东西，有着少女的小心思，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喜欢赖床睡懒觉……这些你都知道吗？”

“每逢节日来临，她看着别人阖家团圆，一起开开心心过节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每当自己的生日到来，她却只能孤零零的，没人为她庆祝，没人给她买蛋糕，没人给她送礼物，就连生日快乐都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

“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心疼她？”

“她自己一个人走过寒冬与炎夏，你可曾想过，她的身边也需要一个人陪伴？”

“你一直都跟在琪亚娜的身边，你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你却始终不肯和她见一面。甚至你当年在离开的时候，连一个善意的谎言都不愿意跟她说，就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白白找你找了这么多年。”

“齐格飞，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能说出这是为琪亚娜好这种话？”

“凭！什！么？！”

齐格飞脸色难看，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发觉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最终只能颓然的叹了口气。

“对，你说的没错……所谓的对她好，这种说法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对自己的安慰罢了。”

“我只是在害怕而已，我害怕去面对她。”

“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也想陪伴着她成长，看着她慢慢的长大，给她过生日，买蛋糕，送她礼物，给她说生日快乐。”

“我想过，我可以在周末的时候陪她去游乐园，给她买甜甜的棉花糖。假期时带着她去旅游，看遍这世界上的每一处繁华。”

“我想我可以看着她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然后穿着漂亮的婚纱，走进纯白的教堂，那样的她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我并不想错过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可是……可是我做不到……”

齐格飞的话语之中透出深深的无力来，像是掉进沼泽之中，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自救的可怜虫。

这个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问。

“你以为，是我不想陪在琪亚娜的身边吗？”

“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一切，又凭什么来质疑我？”

洛德听着齐格飞的话，喘了几口气，神色也有些复杂。

他自然知道，琪亚娜在幼年时曾轻微的律化过，并且杀死了拉格纳以及除了姬子之外所有冲锋小队队员，齐格飞为了阻止她的暴走，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的左臂也是在那个时候断掉的。

齐格飞认为自己待在琪亚娜身边的话，会持续性的刺激琪亚娜体内的律者人格，使其活化，暴走，引发更加严重的灾难乃至于重蹈第二次崩坏时的惨剧。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离开。

洛德能够理解齐格飞的选择，也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

可能否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看着齐格飞，长呼了一口气，神色归于平静。

“是，你有你的顾虑，你有你的苦衷。”

“但我其实是个自私，且十分不讲理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双标。齐格飞先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会在乎琪亚娜的感受。”

“我只要一想到琪亚娜的经历，对你这个不入流父亲的不满就会更多几分。我只会更加心疼琪亚娜，更加的爱护她。”

“你要觉得不爽可以骂我，再不济打我一顿。”

“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齐格飞定定的看着洛德，像是要透过洛德展露出的表象，看到他真实的内心一般。

许久之后，他突然动了。

洛德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一花，就感觉腹部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人像是被火车撞到一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墙壁上，灰尘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