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毛毯与牛奶……
“请等一下!”
看着郑器即将离去的背影,贝德维尔几乎是本能的喊出了声。
郑器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来。
“您……”
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眸,贝德维尔动了动嘴唇,随即垂下头来低声说道:“您已经察觉到了吗?”
“……”
郑器没说话。
“……玛修,郑器阁下,虽然这有些恬不知耻,但能请二位坐下吗……有些话,我想和二位说说。”
郑器沉默的走了回来,盘膝坐到了贝德维尔身侧。
玛修有些惊诧,但还是柔声应下,也乖巧的坐在了郑器旁边。
“……终于,要开始了啊,圣都攻略作战。”
片刻的沉寂后,贝德维尔先开了口。
他看向玛修:“您不要紧吗?女士。”
这话问得玛修愣了楞:“啊……嗯,都准备好了,倒是贝德维尔先生您……那个,刚刚那是使用了宝具之后的那个后遗症,还是……”
贝德维尔的银之臂会对他本身造成极大的负担,这一点之前达芬奇和魔典就分析给大家听过了。
“如果是因为崔斯坦的事情,请您不要那么自责,就像前辈说得那样,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玛修安慰道。
贝德维尔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后遗症的话,我已经得到充分休息,没有大碍的,再说,我着身体已经失去感觉很多年了,无妨。至于崔斯坦卿的事,让他逃了很可惜,但我也明白,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的对手。”
失去感觉很多年?
玛修眨了眨眼睛,面露不解。
“刚刚的……是因为恐惧。”
贝德维尔低下头,半张脸埋入了发丝垂下的阴影里。
“我的精神,其实并不算特别坚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怕得不行——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才会像这样找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试着宣泄这恐惧……”
“恐惧吗?”
玛修意外的说道:“我其实到现在,也会害怕战斗,但是……我以为贝德维尔先生和郑器先生一样,都是习惯了战斗的人,不会对战斗有什么恐惧的感觉呢。”
“啊哈……”
贝德维尔半侧过脸,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我肯定是无法和郑器阁下相比,不过,我确实恐惧的不是战斗本身。我只是,嗯……”
“我只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恐惧。”
“担心自己做的是否正确,担心自己有没有做错了什么,我……我实在是很害怕,对待自己做出的选择,我控制不住的感到恐惧。”
“你在害怕见到狮子王?”
郑器忽然出了声。
“对……事到如今,我才开始害怕起狮子王。”
贝德维尔的声音艰涩起来:“玛修女士,您也是圆桌骑士之一,所以……您的身体里,应该也存在着犹豫吧。”
玛修默然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嗯,我其实……也会怕。”
“害怕自己可能战斗不下去,害怕自己帮不上前辈的忙……害怕我的失败,会让一切都白费……”
说着,沉浸在这涌上来的忧虑里,玛修竟是不由得看向了始终面不改色的郑器。
“郑器先生的话,也有过这种体会吗?”
“……想听实话?”
玛修和贝德维尔一同颔首。
“当然是有的。”
郑器放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魔典空间里拿出来的茶杯。
他望着天上的月亮。
“因为会迷惘,所以才会坚定。因为会恐惧,所以才会勇敢。一无所知的前行肯定很轻松啊,轻松的走,轻松的死,哪管什么死后洪水滔天。可当你知晓的越多,理解的越多,不知不觉,背负的也会越多,那这条路自然会越走越难,肩头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
“我老妈曾这样说过。”
“人活一辈子,总有些胜负,【我想赢】是没用的,一定得是【我会赢】才行。”
“而我,作为她的孩子,只要去为这些不可退让的胜负斗争就好——同样的,也唯有这样的胜负,我绝对不能退让。”
“你们又如何呢?”
郑器看向两人。
“我……恐怕今后也还是会有这种害怕的时候吧。”
玛修仰着脸,神情认真的